還是那個人，還是那般未曾變化的容貌和氣質，不同的隻是兩人的身份以及彼此的心境。
“九兒，這是我哥，他是……”暴露商越霖的身份自然是不行的，商越孚說到一半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介紹下去。
他是東嶽國二皇子，我知道。薑暮染在內心默念。
“我是阿孚的兄長，這位便是九兒姑娘？”
薑暮染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令人奇怪的嘶啞。
“正是，九兒謝過二位，來日再見”
其實，還是最好不要再相見。
哪怕春來秋去，夏來冬往，無論世間萬物如何轉化變遷，他們兩人，最好都不要再相見了。
就讓那些往事和那場浩劫一同留在過去吧，她無意再去回想過來，他們之間，也不需要當初所謂的將來了。
“九兒姑娘留步。”
離馬車隻有幾步的距離了，商越霖突然出聲喚她。
薑暮染往馬車走去的步伐突然一滯，身子僵硬，想要抬腿繼續走卻是動彈不得。
明明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他為什麼還要叫住她？
難道說，他認出眼前的人，是她了嗎？
整整一夜，她輾轉難眠，如果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見，她實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於是特意換上了她最不喜的紫色衣裳，練習了不甚熟悉的走法，甚至因為擔憂失眠還有些失聲。
已經這樣了，他還是認出她了嗎
“你的東西掉了。”商越霖快步上前，把一小方手帕塞進她的手中，這是現今女子慣用之物，今日她帶的是一塊紫色鑲邊，上繡碧綠蘭花的手帕。
“多…多謝。”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彼此的鼻息清晰可聞，薑暮染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還好，他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眼神也沒有任何異樣。
“時候不早了，出發吧，傅將軍，定要將小九安全護送到北辰，知道了嗎？”
“是！”
馬車已經駛出城門好久，薑暮染的心還如同擂鼓般咚咚作響，不肯停歇。
即便她現在愛的是北辰涼，即便她對商越霖的感情已經全部幹涸，她終究還是不願意麵對他，不願意麵對那些可怕的過往。
深吸一口氣，馬車有些顛簸，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還好，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再過兩三天，等馬車到達錦城，她就可以回到北辰涼身邊了。
還好，一切都沒關係。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寧靜下來，下意識的打開了腰間的手帕。
隻那麼一瞬間，她瞳孔放大，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
這，這不是她今天早上帶的手帕！
白底紅邊，錦繡鴛鴦，不規則的針腳和有些異樣的配色，還有上麵歪歪扭扭繡著的署名。
贈，商越霖。
薑暮染奉上。
他分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薑暮染腦海中刹那間警鈴大作，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然而卻不動聲色，甚至還派了他的親信送自己回北辰。
“停下！”
伴隨著一聲厲喝，馬車突然停下，薑暮染不防，一陣踉蹌，身子旋即向馬車外倒去。
“啊！”
就在她以為自己非摔下馬車不可時，車簾突然被拉開了。
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