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生死門(2 / 2)

住了幾天我打算回去,趙敏非留我過年,拗不過她的好意,我給小鍾打了個電話,小酒吧在他的經營下已經進入正軌,臘月二十八給員工放假,放到大年初六上班。小鍾說今年結算完了,賬上還能剩幾萬塊錢,他想買一輛車,以後出去辦事方便點。

我合計了一下,第二天去縣城給小鍾轉過去五十萬,讓他給員工發點年終獎,剩下的錢給他買台車,跟我瞎混了幾個月,也不能虧待了他。

我順道在縣城又買了些肉食和糖果,還有兩箱子好酒,晚上和趙敏去那個三叔家送禮,三叔倆兒子也從外地打工回來,喝了一晚上。

我的酒量還可以,那倆小子綁在一起也沒喝過我,酒足飯飽後,三嬸和趙敏把桌子抄下去,在後廚房洗洗涮涮的說話。

這時候三叔就把炕桌放上,拆開幾盒紅塔山堆在茶盤上,裏麵混著糖和炒瓜子,大壺裏燒著磚茶,等別人來湊局。

我呢,閑極無聊,把牌九倒在桌子上壘城牆玩。這副牌九是老牌九,黑色的,像一塊橡皮擦,現在市麵生產的牌九好多跟麻將似的,雖然廠家是好心,不過一般人還是喜歡玩老牌九,玩著有感覺。

正擺弄著,我發現牌背有很多磨痕,有的是刮痕,有的是摔的小坑,有的是天長日久在桌子上蹭的。

我就問三叔,這副牌九什麼時候買的。

三叔笑著說,這副牌九可能比我歲數都大。

通過我的細心觀察,發現這些擦痕有“落焊”的嫌疑,但是年代比較久遠,可能是1980年老王做過手腳,2000年老李又做過,導致那些記號看上去傷痕累累,隨著歲月推移,老一輩進棺材了,這些痕跡就成了“年輪”。

這個新發現讓我怦然心動,於是仔細研究起擦痕的規律,看上去很平常,但是把兩張天牌挑出來類比,就會發現天牌有一道刮痕是一致的。

找到一種擦痕的規律,我按照這種工藝,匹配上其他牌,在心裏死記硬背。

個把小時後,仨一夥、倆一伍的人就來了,在屋裏抽煙喝水,交流這一年的年景,誰發財了,誰走背運了,誰家二小子當老板了,誰家三閨女被婆家打了。

人多起來後自然就開始玩了,上莊的上莊,坐門子的坐門子,其餘人在限價後扔石頭。我沒坐門子,因為坐了就不好變通了,就站在初門後頭扔石頭。

第一鍋,呂老六哥倆的莊家,幾手牌過後,我基本可以確定,他又開始搞生死門的玩法了。

常玩的都知道,莊家洗牌前,習慣性的撅開幾張牌看看,然後扔在桌子中間,嘩嘩的洗。

碼好牌別人也要搗牌,搗的自己都迷糊了,可呂老六依然知道天牌在哪,稍微一挪,天牌又跑到第一手牌的位置。

呂老六這點功夫還算小兒科,我跟林安妮學打麻將換張,雙手放在牌垛上,右手小拇指夾著牌頭那張牌,左手把牌垛一推,第二張就跑到第一張去了,傳說高手能大換十三張!

還能一邊發牌一邊換,莊家發牌是發出去四張吧,手心裏藏一張,去牌垛隻拿三張,那麼牌垛就跟城牆少一塊磚似的,左手一推,上麵的三層牌就像火車一樣,從左邊推過來蓋住那個缺口,與此同時手在落到左邊,手心多餘的牌又彌補了左邊的空當。

這個局我跟了好幾天,和局上的人都是半熟臉,因為大家都是回老家過年,這些人平日肯定不玩,典型的生豬,我也不能讓呂老六一個人宰,你吃肉,咋著也得讓我喝口湯。

於是我這肚子裏又來壞水,那把牌看準了機會,什麼機會呢,呂老六把兩張不一樣的10點碼進第一手。

大家理著錢下注,我在末門直接上五千,目標最後一手牌,最後一手牌的表層是張大天,我相信這張天牌絕對可以成為勝負手。

呂老六打點前又說了句:“加倆點啊。”

色子拋出去,吧嗒吧嗒彈幾下,我的心也跟著節奏跳幾下。

還別說,他打出的色子還挺準,應該是有點小竅門,打出來個11點,加兩個點後,第一手牌落到他手裏,末門拿最後一手,也就是說我們倆都拿到了大牌。

而我認識牌背年代久遠的落焊,可以根據呂老六的牌來配,再不濟我把頭牌配的很大,尾巴讓他隨便殺,至少能保本,因為我的牌裏麵有張天牌呢,推牌九有張天,相當於開車上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