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如願抱著蝶戀走出了天香閣,收拾好行裝的司馬芊芊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的步伐往外走,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自然是引起了守門龜奴的警覺,人到門口便有人抬手攔住了她。
獨孤如願回望一眼,冷冷的說道:“放她走,從今往後她便是自由之身!”
門前兩個攔路的龜奴見獨孤如願腰有佩劍,相互對視了一眼,戰戰兢兢的說道 :“她是官妓,除非得到官家的允許,否則不能贖身!”
獨孤如願將蝶戀置上馬背,轉身掏出腰牌丟到他們身上,聲音低沉:“這東西你們可認得?本人便是新野郡守,今日帶走司馬芊芊,你們若是要阻攔,我便親手取了你們的首級。”
這天香閣出入的也大都是達官顯貴,龜奴的眼力也頗高,看見腰牌便知道不是好惹的主,沒有必要為此丟掉了小命,獨孤如願話一完,他們立刻恭恭敬敬地將腰牌遞回給了獨孤如願,哈腰道:“公子慢走!”說完小心地閃到了一邊,讓開了道路。
綿綿的細雨中,三人各有所思。
獨孤如願與蝶戀共騎一馬走在前頭,心中不禁擔憂起賀拔勝和楊忠的下落,據探子送回來的消息,爾朱世隆在元曄出逃後的第二天就改立了八年不曾開口說話的廣陵王元恭做了皇帝。(元恭為避禍,裝聾作啞達八年之久)這悄然立的新帝,再聰明也還是未能躲過傀儡皇帝的命運,被爾朱世隆牢牢控製在手掌之中。
蝶戀匍匐在馬背上,連日來的苦楚已經折磨得她精疲力盡,心中的執念也漸漸改變,倒是真的希望能夠與坐於她身後的軒昂男子終成眷屬。
獨孤如願見蝶戀故意疏離自己,騰出一手將蝶戀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語道:“你體內毒素已除,我們這就趕去長安,等安置好一切,拿下荊州我們就成親!”說完一拉疆繩駿馬便率先奔馳了起來!
司馬芊芊獨自一人騎馬跟在了身後,雖然脫去了薄衫,換上了平凡女子的裝束,眉眼間媚人的萬種風情一時間卻無法收斂,重獲自由的喜悅讓她臉上全是盎然的春意。見獨孤如願策馬揚鞭的急馳而去,心中難免有點著急,雖然不會武功,騎馬倒也難不了她,雙腳一夾,緊追著獨孤如願而去。
春雨綿綿,城外一片盎然的春意,綠樹透著新葉,草兒冒著新綠,團團的野花遍及山崗,在煙雨中顯出別樣的意味,不由得使得三人放慢了腳步。
緩行了七八裏,許昌的城郭漸漸消失在了身後,隨之而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荒廢的小村落,亂世中這些城外的村莊十室九空,沒有人煙,野草和藤蔓覆蓋了人類居住的痕跡。
獨孤如願正想著下馬在此歇息一下,耳邊一聲淒厲的慘叫,伴隨著空氣中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從荒村中傳了出來。
獨孤如願眉頭緊皺,下意識的將蝶戀擁的更緊,坐於另一匹馬背上的司馬芊芊忍不住低聲問道:“這裏難道有山賊不成?”她話音未落,身後便傳來一陣破風之聲。
一道人影從荒村中急速追出,披散的灰白長發遮住了臉麵。發梢、胸前仿是沾染了人血,一片殷紅,散發出濃鬱的血腥氣。
那人轉眼便至,伸開雙手攔住了三人的去路。透過淩亂的灰白頭發,隻見來人皮膚晦暗無光,皺巴巴的一片,鬆鬆垮垮地耷拉在麵門之上,根本不成人形,仿佛是傳說中的妖婆一般。她的嘴角更是觸目驚心地一片赤色,仍有殘留的血跡在唇齒間流淌,說不出的怪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