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已經很暗了,但是將軍府內卻是一派燈火通明。
淩雪兒一整天都是昏昏沉沉的,這時卻悠悠地醒了過來,望了一眼,靜靜不在身邊,她虛弱地坐了起來。
擁著棉被,呆呆地做了一會兒,隱隱約約似乎聽到外麵有響動。窗子上掛著厚厚的簾子,連房間的門都用棉布簾掩的嚴嚴實實的。
屋內,一盞燈火如豆。
君毅把房間裏弄的像坐月子的暖房似的,她不由得皺著眉,起身披上外衣,下了地。
拉開房門,走到外麵,此時天色黑透。恍惚中,前麵一片的紅光照耀,道喜聲一片。
她在夜風裏,定了定神,這是在哪裏,好像不是她平時居住的內室,像是一處不起眼的院落。
心裏疑惑著,腳下已是移步到了院外。雖然是昏睡了幾日,雙腿無力,腳下有些軟綿綿的,但是她已快步走到了前院。
紅燈高照,麵前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是誰在辦喜事?
喜房內,喜榻上端坐著新娘,一身繁重精美的大紅嫁衣,頂著紅蓋頭,戴著鳳冠的明月,靜靜地等著她的新郎。
門外,穩健的腳步傳來,隻覺得有隻大手抬過來, 那紅紅的蓋頭瞬間就落下了。眼前一亮,爍爍的紅燭映著眼前男人的臉。
他就坐在她的身旁。\t
沒想到,他來的這麼快,本想著他會在外麵應酬一會兒,看來他比她更加急不可耐。
他此時確實很急,坐在一旁側臉看著她。
紅燭下,她本來就容貌如花,這新娘的妝容更是豔麗無雙,她眼波流轉,眸中是被紅燭渲染的星光。
身後耀眼的龍鳳喜燭跳了一下,他那好看的薄唇似用力咬了一下,眼眸微微眯了眯,低沉地說道:“現在,總可以了吧?”
她隻是淡淡看了一下被燭光照耀的男人的臉,那張臉上很深沉,深沉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點點頭,緩緩地將手攏在袖中。
他像是等不急,修長的大手已握住她纖細的手臂。這個姿勢看起來,說不出來的親密。
兩個人挨得很近,近得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這是,卻有一個人闖了進來,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憤然道:“你們……”
兩個人同時看去,隻見淩雪兒一臉蒼白地站在那裏。
滿院子的賀喜的賓客,誰也沒有注意道一個淡淡的身影闖了進來,如果她不是親眼看到,她永遠都不會相信,君毅竟然背著她在娶側室。
她望著坐在喜榻上的兩個新人,頓時隻覺得五雷轟頂,眼前一片昏暗,最後,一閉眼忍住淚水轉身奔出。
“小雪……”君毅怔住,他沒有料到小雪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見她一臉蒼白地奔了出去,立刻去追,剛起身,喜服寬大的衣袖被人拽住。
“毅……”明月慌忙地抱住他的手臂:“我知道,她可能是一時接受不了,但是今日我已進了門……”
他猛然頓住了,想起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轉而俯身,目光似要噴出火來,沉沉地對她道:“給我!”
她被他的目光嚇住了,愣了一下,方才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來。啟唇正想說什麼,手裏的東西已被他一把地奪了過來,再回身,眼前已是空空的,紅影一閃而去。
一輪孤月,一身紅衣立在門外,屋內的人緊閉著房門,不讓他進去。
那晚,他呆呆地在夜風裏立了半夜,久久地才離去。
從這一夜起,她不再見他,把自己關在屋裏,隻有靜靜每日送來一日三餐,他知道她生氣了,也是也沒有再來見她。
起初,她渾身無力酸疼,吃了靜靜每日按時端來的補湯,才慢慢地好了起來。隻是那湯藥裏絲絲有點腥味,她以為是自己心情不好,口味一時反常。直到第七日的早晨,她總算覺得身上已經無礙了,想來是大好了。
這一天,東炎和琉迦來看她,院子裏暖暖的日光,她的精神好多了。
那兩隻雲鶴鳥也長大了不少,身上的羽毛已開始出現五彩斑斕的色彩,很有一些長大的模樣。
“師父,這鳥好看吧!當初幸虧沒有把它們吃了,要是吃了就看不見這麼漂亮的羽毛了。”
“嗯!”她撫摸著那新長出來的漂亮羽毛,微微一笑,好多天沒有笑了。
“姐姐,你看我捉了什麼?”慕容富跑了進來,胖胖的小手裏捉了幾隻草叢裏的蟲子。
這幾天,淩雪兒的身子好了一些,這個小家夥就常常來看他。那日,他看著滿身是血的淩雪兒緊閉著雙眼,嚇得哇哇大哭。
後來,君毅趕到,將他一起帶回了將軍府,開始把他安排在東炎那裏。他不願意,想跟姐姐在一起,可是君毅板著臉告訴他,姐姐需要好好養傷,不能讓人打攪,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