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德晗小元君這麼一破天荒的一嚎,我腦袋有點暈。
菊樹?
娘的,忘記看看是什麼花了!
不過菊花怎麼能長成樹來著?
本殿下表示十分不解。
我望向德晗,十指極為緩慢的輕叩案麵,準備著醞釀醞釀教訓她的氣勢。
“我怎麼記著菊花不會長成樹的啊?”
四周氣氛突變。
死寂。
一片死寂。
底下的神仙們有的把鳳梨片或是其他的水果片貼在眼睛上然後靜靜仰頭,再有的幹脆轉身直接往桌麵上一倒;有的神仙一杯酒送到唇邊,微張著嘴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因為……酒杯傾斜,晶瑩剔透的酒液散發出馥鬱的芳香,如同泉眼小溪一般娟娟流下,濕了衣角;再或者便是保持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磨磨唧唧的咀嚼佳肴……不會嫌肉太老吧?
難道覺得我這話說得忒有理都紛紛被本殿下的威儀震懾到了?
哇哦!殿下我好生厲害!
我心底沾沾自喜,麵上可一點也沒做出什麼歡喜的模樣來,倒是十分的嚴肅剛正,威武不屈。
“鳳惜珺你腦子壞掉啦!?”
德晗很是歇斯底裏的吼了一句,被她這麼連名帶姓地吼是常有的事,隻不過每次把我的天靈蓋震的一麻,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眾人:“……”
我望著下麵一群神仙豬肝色的臉,突然覺得德晗小元君好像真的,很有威懾性啊!特別是她的獅吼,哦不,是狐嘯。
先前隻曉得什麼狐假虎威,現在看來這成語忒有水分,這隻白狐分明很是威武嘛!被她這麼一吼,老虎都沒命了還借什麼狗屁威?
我默默的轉身抽嘴角。
不對啊,姑娘您的禮儀去哪了!
等等,這姑娘誰家的?反正我不認識。放出來禍害人間真的好嗎?
殊不知,禍害人間的到底是誰……
那一頭德晗又是劈頭蓋臉一句怒吼:
“我說的是橘樹!是能吃的!什麼鬼菊花!”
我挑眉。嘿,還跟殿下我杠上了不是!
我眯著眼轉過身來望著麵前一壺酒,輕飄飄道:
“你說菊花酒?那是能喝的!沒見識!”
我有聽到些抽氣聲,底下的神仙莫不是在感慨不成?
“我說的是菊花不是橘樹!啊呸呸呸!滾遠點,我說的是菊花……不對!滾!是橘樹,對,是橘樹不是菊花!”
眾人默,大致在憤然搖頭。
我則盯著酒壺上自己的倒影,懷疑德晗現在一雙眼赤紅。
德晗你氣得不輕啊,感情把自己都繞進去了……
“鳳惜珺你好樣不學偏學陀螺!”
呃?
“陀螺?什麼鬼?”
“別自己跟個陀螺似的!自己轉暈了還不成,色彩斑斕的跟個花妖似的還要晃暈別人的眼!別人的心!還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這這這這這!
德晗明明是你自己定力不好……
“你才是陀螺,你全家都是陀螺!我祝你帶隻陀螺精回家孝敬你爹媽!一輩子!”
一旁的魔君大人的臉黑了……
我一拍桌子,正欲表示殿下我的疑惑不解時,一盆花旋轉著而來,直直撞向我額頭,我來不及閃避生生受了這麼一記,一時沒忍住疼得我齜牙咧嘴。眼角發黑,甚至有些濕潤。我本能的向後仰,於是“嘭”!後腦勺直接觸地,衝力之大使的我開始數額頭上的金星。
我覺得我快死了。
我慢慢撐起身體,默默使了個法術把桌麵上一堆的土給去了,然後趴在桌案,兩隻手伸出桌案,臉貼在木製的案麵上閉著眼睛誰也不看一眼,總覺得腦袋右邊鼓起了一大包,脹脹的,鼓得人頭昏眼花。
心好累,果然隻有這南荒才是我的歸宿。
現下我也終於明白了何為思鄉情懷。本覺得凡間的一群群文人吃飽了撐的喝幾杯小酒,又或是弄出個悲涼的意境來,隨手寫寫抒發心中思鄉苦悶,很是虛假,很是娘娘腔。但現在殿下我由衷的感到那樣的一份寂寥與感傷。
出行在外真的不容易啊!不容易!
娘啊,放我回去!
晚宴結束我就要回去!
“睡著了?”
聲音從左邊傳來,不用想都知道是哪隻豬,估計也是這隻豬扔的花盆。
殿下我活了這麼久頭一遭見著豬會扔花盆的,果真奇葩!
我眼神都沒給他一個兀自轉頭向左。
“珺兒你現在讓我想起一種生物?”
“嗯?”我發出一個鼻音。
“魚。”
“嗯。”又是一個鼻音,雖然這魚很沒由來,也根本不具備本殿下的風姿綽綽,但末了我想了想總不能太不給他麵子,便悠悠開口:“哪種?”
“大頭鯉魚。”
“……滾!”
“啊呀不對,大頭鯉魚都比你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