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心中大罵,這也未免太能剝削了吧?怪不書上說舊社會的勞苦大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劉海生見杜月笙臉色微變,也不點破,繼續道:“學徒要住在店中,店裏管吃管住,一年兩套單衣,兩套棉衣,你也基本上花不著錢。”,杜月笙心說,我他媽根本就沒錢,還怎麼花錢?住在店裏,那就是二十四小時的在店裏熬著,這又要被剝削啊。
劉海生沉吟道:“本來我收徒,要求徒弟都要能寫一手規整的蠅頭小楷,善珠算。可是你的身世,信中也提到了,這個你就以後慢慢練習吧。最後再說一句,我這裏,五壺四把的規矩你還是要遵守的。”杜月笙納悶道:“什麼叫五壺四把?”
劉海生耐心的給他解釋:“所謂五壺四把,就是茶壺、酒壺、水煙壺、噴壺、夜壺和條帚、撣子、毛巾、抹布。其中酒壺、水煙壺、夜壺是專門伺候掌櫃的,另外的,白天用來打掃門店和伺候客戶,晚上就用來伺候掌櫃的。”
杜月笙再也忍耐不住,失聲叫道:“我勒個去,坑爹啊!你是真心坑爹啊!!”,劉海生臉上轉寒,沉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杜月笙心中一驚,這才腦子清醒過來。剛才實在是忍不住了,幸虧這老頭聽不懂,要不自己真就得立刻掃地出門。什麼狗屁的五壺四把,有道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自己權且答應他,以後有的是時間想辦法應付,幹嘛非得現在跟他較真呢?
想到這裏,杜月笙嘻嘻一笑:“我剛才說的是--‘我很樂意,親爹啊,你真是我的親爹啊。’”。劉海生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杜月笙往死裏拍他馬屁:“我的意思是,能盡心的服侍您,我實在是太高興了。我以後就把您當親爹一樣對待,錯不了,這絕對錯不了!”
劉海生臉色立刻平緩下來:“你的比喻雖說粗俗,但是卻有師徒如父子的深意,勉強算通順吧。好了,以後的規矩慢慢再說。本來,你要擇日進號,稱之為‘人才請進’,可是我看你孤身到此,你要是不在乎的話,可以現在就住進來。”,杜月笙點點頭:“那敢情好,我這小兄弟怎麼辦?你看他能在店裏學徒麼?”,說著伸手一指元寶山。
劉海生一張老臉轉向元寶山,元寶山立刻緊張起來。劉海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元寶山緊張地道:“我...我叫元寶山。”。劉海生點一點頭:“袁寶柵,不錯的名字。你會寫字麼?把你的名字寫給我看。”,元寶山沮喪地道:“我不會寫字。”。杜月笙趕忙打圓場:“他叫元寶山,就是元寶堆積如山的意思,隻要他來,保管咱們店裏元寶堆積如山。能掙錢就好,寫不寫字的無所謂。”
劉海生哦了一聲:“原來是元寶山,不是袁寶柵啊。你不識字,我不能收你。這樣吧,隔壁的大張恒果品行一直要我推薦一個夥計過去,我看你還算忠厚老實,就薦你去那裏做工吧。”。
元寶山立刻興奮地點一點頭:“好啊,謝謝劉掌櫃。”,劉海生微微一笑,伸手從桌子上取過紙筆,刷刷點點寫了一張便條,折起來交給元寶山:“你拿著這張便條去吧,就在咱們鴻源盛往西第三家就是。”接著微一沉吟,又提筆寫下三個大字:“你以後別叫元寶山了,就叫袁寶柵吧。有個正式的名字,更容易被人正視。”
元寶山仔細的去看那三個字,隻感覺這三個字比自己原來的名字難寫了無數倍,料想肯定是很高明的名字,所以趕緊點頭道:“謝謝劉掌櫃,以後我就叫這個名字了,袁寶柵,我叫袁寶柵!”。
杜月笙也對劉海生佩服不已,這樣改名,讀音不變,可是卻高雅了不少。又能充分照顧到元寶山的文化水平,讓他不至於說錯自己的名字。杜月笙一挑大拇指:“高,實在是高!劉大掌櫃,您真不是一般的高!”。劉海生皺眉道:“你以後得叫我師傅了,好了,你陪你這位小友去一趟大張恒吧,回來我再手把手的教你。”
杜月笙滿心歡喜的答應了,扯著元寶山就往外走。杜月笙嘿嘿一笑:“寶山啊,這也算是皆大歡喜吧。雖然咱倆不在一個鋪子裏,但是終究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咱倆在這兒都是生瓜蛋子一個,要是遇到刺頭找咱的麻煩,咱正好可以兄弟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