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鐵嘴搖頭晃腦道:“誰說的,再說,人可是會變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半天覺得沒意思,這才發現剛才一路上解九似乎都沒說什麼話,像是有心事一樣。
“小九,你家裏今年的收成怎麼樣?”狗五調轉馬頭走到解九旁邊,問他道。
“今年比往年好不了多少。”解九說道,“打起仗來世道太亂了,郊外的古墓不光是我們在挖,四周吃不到飯的農民們也要來想法子搞出點東西來,賣給洋人換洋大米洋白麵吃。”
“哎,想當年五爺祖上不就是這麼發家的嗎?”齊鐵嘴在一旁插嘴道,“世道太亂,吃飯成問題,其餘什麼都不好辦了。”
聽到這一番話狗五有些臉紅,罵齊鐵嘴兩句,繼續說道:“小九是文化人,家裏還有些底子,橫豎餓不死,還是想想你怎麼辦吧。”
還沒等齊鐵嘴開口,解九突然說道:“這周圍確實是沒什麼值得下去的地方了,前些時候和佛爺喝酒,他還和我說起過,前些年他們軍隊征軍餉,不夠的時候就下地淘換一些東西賣給洋人,這幾年他們部隊整天打仗,能下地的人已經為數不多了,要是上麵不重視,軍餉都成問題。”
齊鐵嘴和狗五對這些軍官軍隊的事情沒什麼興趣,平日也很少打聽佛爺的事情,偶爾和二月紅打一打交道,也是在一些風花雪月的場合,即便是能說上話,對方也不願意和他們分享這些事情的。
狗五好奇道:“咦?小九你什麼時候和佛爺搭上話的。”
解九笑笑,說道:“佛爺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麼不好親近,說到底他和我們都是做一樣買賣的人,你們平日閑來無事,多去佛爺那裏走動也是有好處的。”
齊鐵嘴急忙擺擺手道:“拉倒拉倒,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佛爺骨子裏是個盜墓的,可人家還是正統的軍官頂著軍銜的,哪裏是我們能夠走動的對象?”
“我倒是覺得佛爺沒什麼官架子。”狗五也說道,“可總感覺他和我們不太願意親近,有時候碰在一起,也沒什麼話可以說。”
解九聽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人各有誌,在這種事情上無法強求對方,他和佛爺也不是偶然才搭上話的,原本兩個人都有一些共同的目地,主要是解九這個人非常聰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他和佛爺的交往從來都在一個適度的範圍內,不會做一些非常出格的事。
三個人騎著馬往回走了一刻鍾,齊鐵嘴伸手和狗五要水壺,對方拿起水壺晃了晃,說道:“沒啦。”
齊鐵嘴覺得奇怪,問道:“不對啊,我先前可是從三爺那裏偷了一壺茶出來的,我們一路上也沒喝幾口,哪裏去了?”
狗五拍拍黑狗的脖子,齊鐵嘴立刻了然,說道:“你可真是把這狗當成祖宗了,我們都沒喝幾口,都讓你喂給它喝了。”
“狗和人可不一樣。”狗五說道,“狗懂得報恩,你今天給他一口水喝,明天它就懂得報答你。人可不一樣,你給他一口水,他以為這是應得的。”
“人都要渴死了,誰還有心情給狗喂水喝。”齊鐵嘴舔舔幹巴巴的嘴唇,他是真的口渴了。
在三爺那裏緊張巴巴地等了好久,出來後一路直奔郊外,一路上一口水都沒有喝進去,要是讓他撐到回城,他肯定要渴死在半路上了。
“前麵倒是有個人家,不知道有沒有人在住?”狗五心知自己把水都喂給狗喝,這件事辦得理虧,他想起來的路上在半途看到一處農家院子,於是一行人按照他指引的方向走了百十來米,果然看到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