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民族政策的討論持續了一整天,但是最後所有人都無心在這方麵,而是關心正在籌辦中的幾條鐵路,以及與外國的關係上頭。
孫中山等人與李秉衡信步在後湖(玄武湖)邊上散步,還在討論著剛才的事情。
“光華,這鐵路是要修的,要大修,我支持你,隻是美國人忽然這麼好心,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我是支持引進外資來修路搞建設的,就是這上頭要小心為上,政府初建,民心為重。”
李秉衡笑道:“美國鬼子當然沒安什麼好心,接下來我國必然是個長期發展的局麵,沙俄為歐洲事務所糾結,日本目前無力對我國發動戰爭,北方政府已經衰弱,不堪一擊。將來人口增長,工商業發展,耕地更加的緊張,同時鉀肥供給不足與耕地普遍缺鉀之間的矛盾將更加突出,我國鉀肥目前分布零碎,就青海有大規模的儲藏。美國想要借著對鉀肥的控製,加強對我們的影響力,謀取更加深入的好處。”
“不過,我隻是給美國人在青海一些小礦區而已,真正的富礦床當然要我們自己掌控在手中,而且南華方麵已經在固體鉀鹽礦床利用技術上取得了重大突破,芒硝等我國緊缺的資源也已經在開發與控製,美國人無法形成製約,他們的心思隻怕要白費。不過,將來幾條鐵路修建完成,美國佬之前投入的資金也能夠取得收益,皆大歡喜。”
而且羅布泊還有一個世界級的鉀鹽礦,這可是一大殺器,要好好保密。
廖仲愷雖然不了解他的為人,但是對他在經濟上的頭腦已經多有了解,在掌握上海基金會的那幾年裏,他對基金會的種種製度讚不絕口,深為讚歎。
“光華,你剛在民族政策上賣了個關子,是不是也有計較,就跟美國人一樣?”
李秉衡笑了笑,對這位在人品與風骨上都讓自己頗為敬佩之人說道:“在這些地方發展經濟,必然需要穩定的秩序,不過,想要盡快穩定,光憑著恩義與懷柔是不行的,必然要經過大規模的屠殺。”
聽著他認真的口氣,孫中山等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當年回回之亂,慘死的漢人有數百萬,難道光憑著民族矛盾尖銳就能饒恕他們的過錯嗎?大亂之後才有大治,西藏、新疆以及甘肅等地,不是那麼好治理的,有外敵作亂,始終是個禍害。民族政策數年後才能初見成效,十數年後才能有成果。在這之前,對付異己分子與心懷不軌者,殺。”
剛剛從上海趕來的陳其美試探著問道:“光華,這恐怕不妥吧?”
李秉衡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凡是阻擋在中華崛起道路前的,必然要堅決清除,唯有以鮮血警示後來人,先有國家,後有個人,凡是以國家名義謀取私利,實現個人野心者,不管是其他民族之人,還是漢人,都是國家的罪人。”
他知道陳其美並不甘心,並不願意放棄手中的權力,即便之前給了他不少的經濟利益,但是還是把眼光放在了爭權奪利上麵,他要不是看在之前陳其美有大功的份上,不會對他這麼客氣。
但是李秉衡是個信奉鐵血之人,一旦翻臉,勢必六親不認。
“上海作為直轄市,現在必須盡快完成軍政分離,完成改製,並且整頓地方幫派勢力,新政府新氣象,革命當然幫派勢力是積極分子,但是以為打下了江山便是功臣,可以坐江山,搖身一變,成為人民頭上的主子,那就大錯特錯了。聽說滬軍許多人不願整編,甚至與青幫等幫派勢力勾結起來禍害地方,公然與政府對抗?”
陳其美隻覺得背後冷汗直流,他平日自負豪雄,稱王稱霸,從不把誰放在眼中,對付意見不一致之人更是不遺餘力的打擊,現在卻在李秉衡麵前束手束腳,仿佛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我已經讓徐司令派人到上海逮捕公然作亂之人,就地槍決,以震懾地方,若是覺得徐司令良善可欺,那麼我倒要親自看看,誰敢跟我叫板。”
李秉衡這話是故意說給其他人聽的,現在對他的反對意見不少,若不是國難當頭,滿清政府尚未倒台,袁世凱北洋勢力還沒有打服,有些人不想當出頭鳥,有些人不想出來承擔責任,也有些人想看李秉衡的笑話,隻要到時候抓住李秉衡的把柄,便能讓他下台,奪取權柄。
他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乖乖就範,所以他要集權,他要架空所有不信任自己的人,包括想限製內閣在行政權與立法權上麵的權力之人,都是他要打擊的目標。
汪精衛等人並沒有再新政府謀得一官半職,很是不滿,李秉衡堅決的將他們剔除在政府權力機關之外,甚至公開宣稱不接納他與胡漢民等之前反對李秉衡的人,這讓汪精衛等人的怨恨已經到達了極點。
他們已經聯絡了一大幫人,準備組織政黨,逼迫李秉衡實行政黨政治,並且奪取權柄。
在這種情況下,陳其美等人無疑成為了這幫人爭取的對象,而陳其美在上海的舉動無疑是在對這些人進行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