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無心卻即理紅裝(上)(2 / 2)

這還得候一候?

這親成得倉促,十六年來自己雖不知道要嫁給誰,聽著爹娘的話也多少明白的——這事早成了定局,小時哥哥和妹妹都能隨意進出皇宮的,唯獨自己整日呆在顧府裏,皇宮隻去過寥寥幾次,爹娘便是待他們比自己親,同是親生,這要如何計較?婚姻這等事倒是安排得好!自知道要嫁給四皇子那一日起,她便揣測這是何人等——

自人們閑言碎語也知道的,最不受當今皇上待見的一個兒子,這麼一想來,兩人到可以同病相憐。

這都等了多久了。她想起顧府門口買炊餅的小村姑,年紀輕輕便端著二郎腿坐在那兒,一句“去他奶奶的腿兒的!”張口便來。

她動了動唇,也特別想這樣說上一句。

傭人四散,那邊廂擺了駕的是朝中大小官員,唯獨不見皇上皇後,自己爹娘。

她孤零零立在那裏,隻是茫然了,倒也不怒。

難道這四皇子,比自己還不情願?

那又何必答應呢,皇上真是荒唐!

這裏,也根本沒有四皇子的影子。

允王府倒是勤儉派頭,料想是皇帝老子沒有撥款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雙手交疊垂放在身前,隻好望著那正中牌匾——逸寧殿。

這時,下人們突然不再交頭接耳了。寂靜下來,芷婻聽著四周聲響,果然。有一陣篤篤的馬蹄聲自遠及近傳來。直到近得,仿佛就在身後——

芷婻依然這麼站著,安靜地看著麵前輝煌的宮殿。

耳邊傳來一聲長長的喝馬聲,“籲——”

人們紛紛下跪,“四皇子長樂永安——”

她依然立著,除了不想跪,還有就是有些怕了。

“這便是父皇說的,賜給我的新娘子了。”那人說起話來似乎這事很不放在心上,又駕著馬往前走了幾步。芷婻能瞥得見他青紋鑲玉的織錦靴,她摒了氣,不敢說什麼。

允王看著馬下女子,即使是隔了層紗,仍可見麵容平靜如水,端莊得體,可也隻是見過美人一般,並無其他感受了。

芷婻這才仰起頭,看著馬上男子。

身材堂堂得體,黑發被紫金發冠束起,一張鵝蛋臉,淩厲的劍眉下雙瞳如墨,高挺鼻梁。微揚的嘴角似透出一股輕浮之意。倒是有一些眉清目秀,這便是她的夫君了,便是她要托付終身之人。

日光烈得很,她眯上了眼。

他勾起薄唇,輕笑著說:“姑娘可是中書令顧蒙道之女,顧芷婻?”

芷婻嫣然,“正是臣女,四皇子快下馬來拜堂吧,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身邊眾人,大多掩著袖子譏笑起來。顧芷婻隻想著門前那小村姑,一腳踢得路人人仰馬翻——“上次便是你!吃了炊餅不給錢!”你們站在這裏,等一個試試。

允王一時無言,下了馬。慢慢踱著至她身邊,向那邊掃了一眼,站邊兒的喜娘和奴才紛紛擁過來,一喜娘撐開了紅傘,站在了她身邊。

芷婻心中隻覺得不對,雖說是成親的日子,四皇子的宮殿裏裏外外卻透著冷清,她望著逸寧殿洞開的門,把手輕輕放在允王的手背上。

不相識之人,妝模作樣之地久或天長之勢,何時東南各自飛。

朝中左丞相念些什麼?她聽不懂,眼前有些發花。

太倉促……倉促,她覺得這其間總有蹊蹺,可她說不出來。允王隻將手放低了些,攙著她垮了火盆與馬鞍。人群表示熱鬧的附和仿佛隨時就會脫落。

這當真是成親?她也從未想過,成親那日無爹無娘。盡管他們待自己再不如待哥哥與妹妹,也不至於如此不是?

皇上皇後,似乎也並不在裏麵呀。

越發走進逸寧殿了,她才發覺——

那裏頭並無人坐著,幾個素衣侍女垂手而立,殿內的供桌上……

竟是一方牌位。

她這才慌忙轉過臉去望著自己的將成夫君,允王此刻確如結了冰一般的表情。唇緊緊地抿著,眼望著那塊紫檀木靈牌。

過了一會,他開口道。

“九年前皇後與令堂做了一場好戲,使得本王母妃長眠地下。皇後挑的大喜日子正是我母妃祭日,顧夫人如此狠心,卻將她最疼愛的女兒送至我身邊。我為何不珍惜?”

他完美若神君般的臉龐上,露出了一抹邪俊負恨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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