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動不動,這樣置身事外的淡定更讓雪荔怒火中燒,雪荔緊握著拳頭,衝上前就扯掉了聶穎謙枕在頭下的靠枕。

後腦勺落空,撞在了沙發扶手上,聶穎謙慢慢悠悠的睜開眼睛,內雙眼皮弧度往眼眶壓,眼睛越來越深邃。

“起來。”

見他醒來,雪荔再次重複一遍,聶穎謙打著嗬欠將身體在沙發上坐正,閉著眼睛仰著頭,雙手無意識的拍了拍沙發。

她在等他開口,他卻繼續雲淡風輕,雪荔被他逼迫的快要抓狂,又不得不顧及房裏的孩子,許多傷人的話硬是憋在心裏沒能說出口。

“你到底想幹什麼?”

雪荔全神貫注的盯著聶穎謙,他在沙發上懶懶的靠著,正在活動下巴,喉結上下滾動。

“你說我想幹什麼?”

“走!立刻出去!”

聶穎謙靠著沙發,神情慵懶,眼睛半眯半閉,每過幾秒便打起嗬欠。

“行了,我困了,別吵。”

看他一個挺腰,從背後抽出靠枕,扔在扶手上就要躺下去,雪荔氣怒攻心,也真是逼急了,手指著大門咆哮:“出去!這裏是我家!給我出去!”

聶穎謙閑閑的嗓音如同塞了一團棉花,甕聲甕氣的:“別說這點大的破地方,你們這片小區我都能重新開發。”

雪荔聽著就覺得可笑的很,把手裏的靠枕扔到聶穎謙身上,口不擇言的回敬他:“聶穎謙,你別這麼賤好不好?像個男人一樣滾出去!像兩年前一樣好不好?我感激不盡!別再來騷擾我了!”

聶穎謙雙手交叉勾著他的後腦勺,眼睛帶著玩味的興致瞄著雪荔。

“你也別自作多情,我來看我女兒的,騷擾你?你覺得你配嗎?”

“很好!”雪荔拚命點頭:“既然是看灣灣,那就沒必要到我家來了吧?我不反對你見孩子,但麻煩你下次去學校看她,別來我家,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聶穎謙歪著腦袋,促狹的勾動笑容,滿含嘲謔:“鄧雪荔,我倒想問問你,憑什麼你帶著灣灣卻讓我去學校看她?這是法院判的嗎?”

觸及孩子的撫養權雪荔沒法冷靜了,她的身體都有些發抖,生怕聶穎謙想搶走孩子。

“聶穎謙,你根本就不喜歡孩子,對灣灣也不好,何必跟我爭這些東西?”

“對灣灣不好?”聶穎謙悶頭嗤笑,舔了舔幹燥的唇,掀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盯著雪荔:“我就這一個女兒,對她不好那我對誰好?”

聶穎謙談及的問題已經集中在灣灣身上,雪荔心裏很害怕,七上八下像擂著鼓。

“聶穎謙,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一派安然的閑坐著,歪著頭,像醉酒般眨著眼睫,目光卻絕不離開雪荔。

看她痛苦皺起的眉,他的心忽然痛快了許多。

“鄧雪荔,你瞧瞧你過的什麼日子?你苦不苦我不關心,但不能苦到我女兒。”稍頓,他留意到雪荔因受到驚嚇而氣息不穩的粗喘,深邃狹黯的雙眸驟然痙.攣,他在沙發上握起他的拳頭,完全不動聲色。

“灣灣我帶走,”他斜靠著沙發,用手摸了摸鼻梁,“想見她,打電.話給我。”

“你敢!!!”雪荔目眥盡裂的狂嘯,因為攢勁,細長的脖子幾乎現出了骨骼的形狀,雙肩瘦削,鎖骨深深的橫亙在她小小的身體上。

“哦吼!你威脅我呦!”聶穎謙醉眼搖著頭,嘲笑起來。

雪荔的指甲掐進掌心,試圖讓自己更理智一點。

“沒關係,咱們打官司唄,讓法院判。”

聶穎謙幾乎笑的仰起頭來,深深凸出的喉結反複滑動。

“鄧雪荔,你覺得這世上還有我聶穎謙打不贏的官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