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司是一家為謀個世界500強企業做營銷顧問的公司,也是國內第一個為世界500強企業做整體產品設計的公司。二十年來,我一直信奉“無經營既是最好的經營,無管理既是最好的管理”的獨創理念,有成功的經驗也有失敗的教訓。但積我二十年的從商經驗,如果有心得那就是:管理有愛——是大愛,無私方可聚才(幹);經營有心——不是心計,而是心胸。
安琪:近幾年新歸來者詩群在你和諸位同仁的大力倡導和身體力行下,依托各種媒介,已是蔚然成風。你也因此被戲稱為“還鄉團團長”,這個團長當起來滋味如何?歸來後的寫作與歸來前的寫作心態上、技藝上有何質的變化?
潘洗塵:關於這個問題的上半部分,為謹慎起見,我還是想引用去年早些時候我在接受另一個訪談時的回答做答:
“早就有人提醒過我,說現在詩壇上出現了兩個與我有關的詞兒:一曰“歸來者”,二曰“還鄉團”。但說心裏話,至今我也沒弄明白,這兩個詞兒到底與我有什麼關係。
第一個詞兒讓我想到了艾青,第二個詞兒讓我想到了胡漢三。但我一個資格和詩都要比艾青差千萬倍人卻做得肯定比胡漢三好百倍的人,怎麼敢沾“歸來者“的光又怎麼就惹上了“還鄉團”這個詞兒呢?
總之,現在的詩壇,關注詩人寫作本身的越來越少了,或者說關注詩歌文本的人越來是越少了,而關注詩歌現象、詩學概念的人卻越來越多了。這絕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至於我近年來的詩歌,隻能說這是我在中斷寫作二十年後的一次重新實驗,一是想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擺脫《六月我們看海去》和《飲九月初九的酒》“陰影”的能力;二是想檢驗一下這二十年來商海沉浮帶來的生活磨礪以及近幾年來因為辦刊物而必需的大量詩歌文本閱讀對寫作究竟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應該說,我是一個從骨子裏相信語言並確信直接表達魅力的寫作者,信奉複雜地思考和簡單地寫作。我的目的是寫作本身,至於技藝上有無質的變化,這當然不是我所能感知的問題,也更不是我有能力把握的問題。
安琪:東北這個地方很有意思,整個東三省似乎就是一家人,如果說其他省都是以省為單位的話,那麼東三省就是以“東北”為單位。曆史上東北人很多是關內出去的,你的家族也是這樣的嗎?由詩人來說他的家鄉,感覺上比地理書更有溫度、熱度和濕度,請說說你的家鄉:黑龍江省肇源縣興安鄉東風村。
潘洗塵:我的祖籍在山東萊州,所以我也是“闖關東”的後代。
我的出生地黑龍江省肇源縣興安鄉東風村現在已更名為黑龍江省肇源縣肇源鎮四方山村,也就是說隨著我的老家的一次撤鄉並鎮,原來獨立的興安鄉並入了縣政府所在地肇源鎮,原來獨立的東風村並入了四方山村。
但原東風村的村民卻還一直稱本村為“東風”。我不知道“東風”這個村名來自何時,應該是“大躍進”或“文革”年代吧,因為她原來還有一個更好聽得名字:恰博旗。
恰博旗,一個距縣城中心不足兩公裏,擁有七百戶人家三千多人口的北方較大的村落。而潘姓是這個村子裏最大的一個家族。我的祖父在近十個兄弟裏排行老大,所以我的父親和我也都在同一輩份中最為年長。
當年從膠東半島闖關東來到東北農村的祖父有一個很書香門第的名字——潘潤澤。老人家一生沉默寡言和善可親,直到93歲辭世,從沒和村鄰發生過半句爭執。早在日偽統治時期,祖父曾做過類似叫“區劃長”之類的小吏,恐怕其職位與現在的村長相似吧。東北解放的早,幾乎一趕走日本人這裏就成了共產黨的天下。但在此後的曆次鬥爭清算中,據說很多地主富農都被打傷打殘甚至打死了,但祖父這個“罪大惡極”的“漢奸”卻被鄉親們保護了下來。祖父當年當日偽的“區劃長”時都做過什麼我不得而知,但從鄉親們打我記事起就對祖父有口皆碑的稱讚,以及當年祖父在曆史清算中未挨一句罵未遭一次打的事實判斷,祖父一定是一個相當有品格的人。
以恰博旗為中心方圓百裏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而百裏方圓內僅有的一座山就是高不過十米的四方山,四方山村野因此得名。我想,原來隻有幾十戶人家的自然村四方山村之所以能在撤鄉並鎮中“吞並”比她大幾十倍的恰博旗村,恐怕就是因為有了這座山的依仗吧。
2008年,我在“退休”前回鄉建了一棟別墅。整個2009年,我就把自己棄在了北方這個叫恰博旗的小村裏。
房子的窗子很多很大,不僅可以看清自家院子裏的一草一木,周遭的山川風物也都可以盡收眼底。
從我居住的地方開5分鍾的車就可以到達鬆花江邊。夏天的時候,陸續有宋琳、樹才、莫非、桑克等詩歌界的朋友遠道而來,我們常常是在傍晚的時候,步行到鬆花江邊去吃各種新鮮的江魚。
穿過家門前的那條通往省城的公路,就是大片大片的稻田,而我的中學,就坐落在這片稻田的深處,我常常坐在自家的窗前,懷想27年前準備高考的那些日子。至於我的小學,與我的院子近的更是隻有一牆之隔,由於缺少生源,整個夏天偌大的校園裏除了滿院的花花草草外幾乎空無一人,我怎麼也想不到孩童時代這個教我學會書寫第一個聲母的神聖殿堂,如今卻成了沒事散步的花園。
春天的時候,父親和弟弟在我的院子裏種滿了花草和蔬菜,草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花兒都是本地最常見的品種,蔬菜的種類很多,西紅柿、茄子、豆角、白菜、辣椒……我是從這些花草和蔬菜的種子被埋下開始,一天天看著她們是怎樣的新芽破土和枝繁葉茂的,就像我每天看著窗前的那片稻田,從春天時插秧到夏天的綠油油一片再到秋天的滿目金黃。
我的詩歌也正是隨著秋天的深入一點一點地揪緊了我的心!
我也正是在人們收割與收獲時的喜悅中,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夏天時精心修剪的草枯了
還在成串的結著西紅柿的秧死了
往日蒼翠的樹上突然四處飄零的黃葉像生命的靈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