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甄選(1 / 1)

娘親說,她這幾日忙著籌備賽事,沒時間照顧爹爹,特地從五荒之中選了十多名女子,來服侍爹爹的,娘親花了不少心思……

小墨眨巴一雙大眼,扒在桌上道:可我不明白,你同娘親三百多萬年沒見麵,這好不容易敘敘舊,她便去練劍了。長顏手中捧一卷閑書,“嗯。”

他講了一字,又端起剛熱好的茶水,視若旁騖。“爹爹,我聽小姨講,那五荒中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金枝玉葉的,就怕爹爹看上誰了就丟下娘親不管了。”

不會。

此番多了一字,小墨又道:大人都是口是心非,嘴上講著不喜歡,心裏倒是十分掛記。他跌跌撞撞跑到洞前,扯了扯一侍女的裙角,“漂亮姐姐,你可曉得娘親帶來的那些女子,何時到穀?”

許久,又蹭蹭跑過來,大聲叫道:爹爹!她……她們要到了!小墨急得將要出冷汗,生怕長顏不理會酒酒,被這些妖嬈女子給奪了去。“先坐下。”長顏將他按在石凳上。便捧起那書,繼續看。

洞外陸續進來些女子,釵頭鳳冠,裙衣飄飄。先是走上一個,叩首行禮,小墨看此人優柔寡斷,並不似酒酒那般自強彪悍,從不甘拜下風,唯獨敗在他爹爹手裏,“君上,在下青蔻,樓蘭郡主。”她胭脂粉似鋪的多了些,甚是妖豔。長顏放下卷軸,凝視許久,小墨表麵上故作淡定,心裏為他捏一把汗。“這又不是選秀,打扮成這般模樣,妓院青樓倒是個好去處罷。”方講完,一旁看戲的小墨鬆口氣,如釋重負。

那青蔻便一把鼻涕一把淚默默下去,又竄上來一個美人,比起青蔻,倒清雅了許多,眉眼如畫輕描淡寫,孩子皺起眉頭,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與娘親絲毫不差,性子也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見她膽子挺大,伏在桌前倒一壺茶,舉止優雅,遞給長顏:殿下喝茶。

長顏竟拿了去,讓小墨心裏顫了一顫。

又抓住她手臂,“過來。”他心裏又顫了一顫。

念書。長顏順手拿一卷道書,放在那女子麵前,“這……殿下,我是來服侍您的,可叫我念書,與此事有何幹係……”她見長顏甚也沒說,便小心翻開卷軸,念道: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出……她抿抿嘴,碰到個不會念的字,方想將卷軸放回去,似意識到什麼,忽然雙膝跪下,“請殿下恕罪……我我知道錯了,不該故意挑撥您與青丘殿下的關係,恕罪……”長顏從壺中取一柸茶,給戰戰兢兢的小墨:如此簡單的詩,還不會念麼?

小墨一飲而盡,吧唧幾口,道:爹爹,還要。他拽住長顏袖子晃幾下,又扒回桌上,自己偷笑。

那女子聽著爹爹二字,驚得不輕,匆忙跑出洞。“小孩子,少喝些茶。”他將瓷壺擱在幾本薄冊上,小墨托腮道:娘親最頑皮了,連師父都降不住她,常常為了追她,從西院跑到東院。爹爹,你怎麼就不費吹灰之力將娘親拿下了?

酒兒性子多變,待她回來,你便親自去問。長顏方才講完,小墨又插一句:可我看這十多個玲瓏女子,有些不論學識才藝,賢惠氣質,比起娘親都絲毫不差,爹爹卻隻喜歡娘親,這是為何。小墨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心裏才舒暢些。“你娘親硬是要纏著本帝,換成你,會拒絕麼?”

小墨應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你喜歡娘親呢。他有氣無力賴在石頭上,似心灰意冷。

長顏見他這番模樣,淡淡道:酒兒睡不著時,本帝便抱著她睡。小墨猛地扭頭,臉上泛濫笑意,那雙眼瞳中漾起陣陣寒冰,似極了長顏。還沒講話,上來一人,身上竟散著婆娑菱香,同酒酒一般的發色,一般的樣貌,個子也差不多。見她衝上前來,擁住長顏道:想我了麼?

你抱我爹爹做什麼!小墨擺出一副架子,拍桌而起,“我,我是你娘親啊,兒子不認得了?”她一臉詫異,但她曉得自己是為了攀個枝頭做鳳凰,才特地幻作酒酒的模樣。

正吵得厲害,洞外又進來一人,提著劍,耷拉腦袋,抬起頭便愣住了:這……這……酒酒快掉了下巴,迷茫揉揉雙眼,“定是我太累了,對,是我太累了罷。”她從未看見過這世間有同自己長得一般無二之人。

酒兒,給本帝沏茶。

站在他身旁的女子忙拎起茶壺,朝火爐跑去。酒酒有些納悶,平日都是自己給長顏沏茶,如今多了這麼個唯命是從的人,倒不用再費心了。但見長顏如此盯著自己,耳根子便染了緋紅,將頭轉過去。“你個壞女人!我真正的娘親坐在那呢,你騙的過我,騙不過爹爹。”小墨憤憤不平,又道:娘親每次看見爹爹都會臉紅,你卻如此平靜,怎會是我娘親?酒酒十二分尷尬,耳根快要燒透。

長顏放下卷軸,走下石階坐在酒酒一旁,“累麼?”酒酒順手把劍丟了,依偎在他肩上。

小墨見他倆這般樣子,心花怒放,道:還說爹爹不喜歡娘親,這叫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