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至德二年,深冬。
天色略顯疲憊,水天相接之處渲染紅光,雲海翻騰。“呀,”身旁緊挨著的小東西叫出聲來:“娘親天要黑啦。”
小墨手裏緊拽一根焦糖葫蘆,塞進嘴細嚼慢咽。酒酒蹲下道:好吃嗎?娘親帶你去湖邊玩啊,高不高興?她笑時嘴角漾起紅漣漪,那樣好看,樸實無華。
爹爹你看娘親好看嗎?小墨扯扯長顏的衣角,吧唧幾口將糖葫蘆吃光。
耳邊蕩起淡淡沉音:你覺得呢。小墨嘴中含著葫蘆,咽下去道:“好看,比小姨和姑姑都要好看。”酒酒癡笑起身,撫順孩子的衣袖,道:你不怕小姨和姑姑來纏著你麼。
街市繁華,少有孤獨背影,多半是結對而行。酒酒依坐在亭橋柱子上,仰頭望著漫天煙火璀璨星空,閉上眼噙著笑:原來凡界還有如此美景,我第一次看見這般燦爛的煙火,你說要是永遠都這樣該多好……她驚了一驚,周圍所有東西都已靜止,“爹爹好厲害,對娘親真好。”小墨用手捂住眼,又自個兒跑到一邊酒樓裏。
長顏將酒酒抵在柱子旁,涼薄的唇貼上她嘴角,刁鑽霸道的吻,讓她有些禁受不住。
“唔,你……你占我便宜……”她憋屈看著他,臉頰發紅。“占都占了,你還想再占回來?”酒酒到他身後,摟著他脖子,張大了嘴要親上,卻羞澀退回去,猶豫許久便吻上去,她曉得自己沒什麼能耐,即便占回來,長顏也不會給她什麼好果子吃。“算了算了,那麼客氣做什麼。”她拍拍自己的臉頰,癡癡望著亮著蓮燈的湖麵。
(各地方言錦集,番外)
星辰浩瀚百裏,夜市好久不曾熱鬧,自來西楚收複諸國,日益好轉,百姓安寧。
素秋一手捧炒栗子,一手捏醬豬蹄,吃得歡。
熙攘人群中,一人頭戴鬥笠蒙西紗,匆匆擦肩而過。
“哎呦喂,內,內個誰!給姐過來!讓我瞅瞅個瓜娃子,呦嗬長的真俊……”素秋掀開那人的麵紗,退後一步,驚出冷汗:哎我去,玉幺妹,你咋的閑沒事兒幹出來瞎逛?
長玉撇嘴一笑,道:幾百萬年未見,這性子是咋的,變樣了?素秋裝模作樣,理理身上的裙帶,“那是,哎玉幺妹,你這氣質也比從前大相徑庭哪,大家閨秀嘞,嘖嘖嘖。”遠處雁蕩山,飛出幾排越古翡翠雀,街上一片喧嘩。“呀幺妹子,怕是內山頭上有啥子動靜,你同我去麼?”說罷,兩人一路小跑,雙雙躍進穀裏。
台上風塵飛沙,已然鬥開。
“唉嘛姐夫,你上切做啥子嘛,別勿傷人家嘞!”素秋邊擱著二郎腿,邊磕瓜子兒叫道:好姐夫,快拿劍扣他!抹他脖子!
長玉不曾多說,閉嘴待在一旁。
“酒兒姐你咋不上切,勸勸你家大老爺們兒,別誤傷良民哪,知道咋回事不。”素秋把頭舉的老高,睜眼張望著,見酒酒沒甚反應,拱了她一下。酒酒:“你上嘛,姐講了沒用。”
素秋又磨嘰道:哎呀酒兒姐,人家一個堂堂帝王,不被媳婦管著被誰管著?又拋出一個眼神,示意讓酒酒上去。“得了罷,不是我不管,我是怕管了,他要來弄(neng)死我。”
素秋:怎麼會嘞,你上切,快一丟行不?酒酒:不行,萬一他來弄(neng)我,老娘又鬥不過,找洗啊?
素秋:我罩你。
酒酒使一個白眼,磨磨唧唧上去,把長顏硬生生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