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將戰死,一百騎兵很快解決了穆盡忠的餘部,慶功宴上,將士們觥籌交錯,許是知道齊響猜忌蕭啟,齊響帳下的部將無一人找蕭啟喝酒。蕭啟趁無人注意,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大帳。
一進大帳,蕭啟看到淩考正靠在他的軟榻上喝酒,見到蕭啟。淩考猛地站起來,行禮道:“參見蕭準將……小的篡越,請準將責罰。”
蕭啟苦笑道:“連淩大哥也和我生疏了嗎?”
淩考一愣。上前拉蕭啟坐下,道:“蕭準將,坐,咱哥倆喝幾口。”
蕭啟坐下,剛要說話,淩考打斷道:“蕭兄弟,什麼也別說,咱喝酒!”
蕭啟淡淡一笑,拿起酒壇仰頭往口中灌。淩考一愣,卻沒有阻止蕭啟,而是默默地看著他。喝完一壇酒,蕭啟的頭有些發暈,就斜靠在軟墊上,看著淩考,輕聲道:“淩大哥,你知道嗎?我……曾想過要毀了這張臉……”
淩考歎口氣,拍拍蕭啟的肩膀,道:“蕭兄弟,別胡思亂想了,你剛來,以後會好的。”
蕭啟點點頭,輕聲道:“倘若,我不是從千夫營出來的,我真想……”說到這裏,蕭啟生生頓住,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淩考也甚至蕭啟心中難受,倘若不是顧忌兄弟,他恐怕早就與齊響發生衝突,也就不再勸說。
忽然,門口響起一聲炸雷:“蕭兄弟!你在裏麵嗎?”
蕭啟一愣,隨即跳了起來,道:“熊大哥,快進來!”
門簾一動,來人竟然是熊霸和林狀元。
蕭啟走上前,握住熊霸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熊霸一把抱住蕭啟,轉了一個圈,道:“蕭兄弟,我可算找到你了!”
蕭啟伏在熊霸懷裏,臉色微紅,問道:“熊大哥,狀元,你們還好嗎?”
熊霸道:“哥哥我現在是校尉啦!狀元下個月也要升為校尉呢!”
蕭啟強笑道:“恭喜你們了。”
熊霸一向粗心,沒有注意到蕭啟的情緒變化,大笑著拍著蕭啟的肩膀,道:“哥哥我還沒恭喜你呢!我像你這麼大時,我還在街上和人打架呢!蕭兄弟啊,你可讓我們好找啊,千夫營來第一天,我們就去找你,結果千夫營的守衛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說要找蕭啟,他說沒有這個人,我們第二天找到李有才,才知道你已經出了千夫營,當上了準將。我們去李將軍那裏找,他們又說你被齊大帥要走了。我們到齊大帥那裏找你,他說你去執行任務,等到今天看你和敵軍打仗,才知道蕭兄弟你有多厲害!”
蕭啟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林狀元看出蕭啟神色有些不對,便問道:“隊長,你……有什麼心事嗎?”
蕭啟苦笑著搖搖頭,道:“沒事,可能是喝多了吧,咱兄弟好久不見,不說不開心的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時我的衛兵長,淩考淩大哥。來咱們兄弟喝幾杯。”
林狀元看著蕭啟有些暗淡的眼睛,卻不好問什麼,隻得笑著陪蕭啟喝酒。
以後的幾個月,大齊軍隊勢如破竹,很快就攻下了南景的三十座城池。每次攻城,除少數軍長投降外,幾乎都是蕭啟打頭陣。
這期間,辱罵者有之,譏笑者有之,蕭啟基本上都能平靜應對,可每回打完仗,蕭啟都會把自己關在帳裏,讓衛兵守在門口,誰也不見,慶功會也很少參加。
這段時間,蕭啟一天一天消瘦下去,也愈發沉默了。見了人,還是那般謙和的行禮微笑,但很少主動說話。沒人的時候,他經常一個人發呆,有時千夫營的兄弟來看他,他也常常低頭不語,即使是李有才也不能逗他一笑。
白鉞很擔心卻也無可奈何,又不便去看蕭啟,隻得安慰自己心病隻能靠自己解決。活閻王和鐵判官也看不下去了,判官更是跳起來要去找齊響理論,卻被閻王攔住了,閻王勸判官,讓他相信蕭啟能處理好一切,畢竟兩人生命有限,不能一直護著蕭啟,處處保護他。日後的一切不順,還要他自己麵對。
以此同時,不知是何人指使,大齊軍隊每占領一城,不論是南景還是大齊,說書先生不約而同的講起蕭啟。講蕭啟如何武藝高強,如何熟識兵法,容貌如何俊美無雙,見過蕭啟對敵的人更是把蕭啟的武藝和相貌說的如同天神。許多飽受南景官吏壓迫的平民更是在家裏供上了蕭啟的長生牌位。
齊響聽說了這件事,心中很是不快,但也無可奈何,有百姓的擁戴,齊響也不敢動蕭啟。
三月十一,大齊部隊攻打冒州。冒州距離南景渡城中州五百裏,以盛產竹子而聞名於世,軍長名叫黑鐵漢,身高九尺有餘,遠遠望去就像一個黑塔,使得一對鐵錘,一個重五百斤。
他的弟弟黑鐵男是尹州軍長,一個月前,死在蕭啟刀下。所以,黑鐵漢對蕭啟恨之入骨,剛到陣前,就喊蕭啟上前送死。
白鉞進言道:“大帥,對方善使鐵錘,蕭啟的兵器恐怕不占優勢啊!您帳下的黃將軍有千鈞之力,不如讓他……”
齊響搖頭道:“當年死在蕭啟手上的皮修羅不是也善使巨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