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別處(3)
假很開就批下來了,比我想象的順利很多。
定好21回c城的票,打電話給住在c城的二姨,她執意要來接我,我怕她麻煩就推掉了。
c城是我出生地所在的省會城市,在哪裏有一所不入流的大學,我就是從那所大學畢業的。那所大學也算古老,我最喜歡的是校園裏的植物,你能在我們學校找到你意想不到的植物,而且每一株都算得上是老古董。一走進學校的大門,就聽代課老師說這所大學以前挺火的,也就這幾年才開始落寞。剛進學校的時候各種嫌棄它,畢業後有各種想念它,人就是這麼賤。
c城還有我二姨,大學期間我幾乎沒洗過衣服,被罩床單就更不用說,記憶中好像在自己抽風的時候洗過2次床單。那個時候,我有存髒衣服的習慣,還有一次性洗很多東西的癖好。
二姨家在c城的東邊,我學校在c城的西邊。我在一條直線上來來回回走了四年。
畢業後我固執的去了自己向往的城市,a城,一待就是7年。離自己的村子用隔著萬水千山來形容毫不誇張。
我已經習慣早在要回家很久之前,下班後就開始各大賣場奔走,痛快的刷走了我幾個月的工資。說不心疼是假的,但是疼並快樂著。
給爸媽買的衣服都是最新款的,給自己淘了些便宜貨。在一個人的城市錢是立足的資本,該省就省。但也不能為錢而活,該花的還是要花。
我討厭在路途中行李大包小包的一大推,便把能郵寄的全部打包寄走。我一直選擇中國郵政,原因很簡單,能到我們村的隻有中國郵政。所以郵政的廣告詞說的很到位,我深有體會,真的就是無所不達。
許沫秋和我在一個村,是我們那批孩子中的一個。她比我大兩歲,和我同屆,高中未畢業便外出打工。現在她要結婚了,說什麼也要去參加,她是被時間這把篩子不斷篩選後剩下來的人。
在被告知假被批準後,我在管事的麵前向毛主席保證堅決站好每一班崗,直到最後。
我一向自稱命好,這不是自戀。古龍曾說過,喜歡笑的女子命不會太差。不差就是好啊,我愛笑,所以我命是真的好。
很順利的站完崗,完全沒有丟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臉。很順利的到機場,論證了今年客流高峰期政府所錯采取的措施是有效的。再很順利的離地麵一萬兩千米的空中俯瞰世界,雖然被厚厚的雲層遮住。
喜歡坐車就睡覺的我,在飛機上卻從沒睡著過。從a城到c城九百五十九點一公裏的飛行距離,兩個多小時的行程。
拿出陪我多年的播放器,讓自己不至於太悶。如果要問我跟我最久的東西是什麼,我想,就隻有這個播放器了吧。
那還是我在大學時買的,那個時候很沉迷音樂,耳機基本是不離耳朵的。為最求音質買了這個對於當時的我算是奢侈品的播放器ipodtouch,內存很大,被我塞得滿滿當當。沒什麼固定喜歡的歌手或樂隊,不懂任何樂理的我卻也跟風買了把吉他在學校外報了吉他課。現在想來,那時還是虛榮心在作一大半的祟。
大學時,我們宿舍有把過去式叫小時候的習慣,這算是小範圍舍方用語。
小時候我們很喜歡圍著學校的那些植物轉。你要剛好是我校友,我相信你也會如此。
暑假後,迎接你的是掛滿似紅非紅的柿子的柿子樹,每天都要去看上幾眼。看著看著它就紅透了,於是就再也不去了,這時候你就該來我們宿舍看柿子了;之後你就該在一個陽光普照的日子,拿一本厚厚的書,踩著嫩黃的梧桐樹落葉,來到比你腰還粗的銀杏樹下,小心翼翼地彎腰拾起一片片銀杏樹葉夾入你帶來的書中。這一唯美的場景過後,便再也不想不起當初是拿的的哪一本書,等到畢業時翻出來,一起和書賣掉,除非你在那片葉子上寫了些什麼;之後就是飄雪的日子,每一次下雪都是個好日子,此時嫌棄天冷選擇翹課與被窩廝混到底的你,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再打一把傘去製造另一幅唯美的畫麵。如果雪下的夠大,存得夠厚,你就要去完成憶童年的任務,打雪仗,推雪人,樂此不疲。再之後臘梅花就開了,你也該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