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初夏,李傕郭汜再入長安。仲夏,太祖迎萬年。——《晉太祖傳》
賈詡的計策不可謂不毒,朝廷僅可倚仗的兵馬不過就是呂布的萬餘精兵了,可李傕打著飛熊軍的旗號以兩千殘軍將之全部誘出,而郭汜暗通王方李蒙樊稠為內應,在呂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西涼的兵馬就已經兵圍禁中,直抵宣平門了!
內廷中,王允當先領著太常卿種拂、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等名宿重臣,身後不過跟著城門校尉所屬的不足千數的儀仗兵,一隊人急匆匆從內廷衝出。
王允當先跟郭汜對峙,宏聲怒喝道,“叵耐逆賊!董賊已死,爾等為何不授首乞降,還要繼續助紂為虐?”
郭汜冷笑一聲,“司徒好大的架勢!我等之所以如此,還不是拜司徒所賜?向使司徒允了我和李珪二人的求降,我飛熊兵馬遠屯涼州,司徒自去做輔政名臣好了,為何卻要對我等趕盡殺絕,更是放話要盡誅我西涼兵馬?”
此時獻帝劉協在內侍的攙扶下顫巍巍的登上宣平門上的門樓,勉強從上麵垂首往下望來,孰料郭汜眼尖,一下子就將獻帝認了出來。
郭汜也不行禮,大大咧咧退後兩步站定,登時仰麵高喊道,“啟明聖上,日前司徒王允老兒進讒言,害死了我家董太尉,我等今日就是來為董太尉討個公道的!”
獻帝諾諾不敢言語,王允見狀更是驚怒交集,“大膽狂徒,驚了聖駕你可擔待的起?”
郭汜冷眼再瞧王允,目光從諸多大臣身上一一掃過,硬聲道,“今日我等清君側,勤王室!就是要先誅殺了似你這等奸佞小人!”
說罷郭汜也不再與王允鬥嘴,高呼一聲,“弓箭手準備!”當即數百支明晃晃的羽箭直直的全部對準了樓上的獻帝所在!
郭汜更是大喝一聲,“請王司徒給董太尉一個交代!”
威脅!
赤果果的就是威脅!
郭汜的箭若是指向了王允等這般大臣,說不得其中就有那脖子硬的敢以身試險,可郭汜的羽箭全部對準了獻帝,由不得王允等不就範!
王允不及猶豫,身後幾位太常太仆之類的就當即跪倒在地,嘶聲哭喊道,“切莫如此!切莫如此!”
見焦點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王允麵露難色,良久終於還是化作了一聲喟然長歎,轉身對著身後諸人道,“老夫一生為大漢奔波,卻始終鬱鬱不得誌!先是受黨錮之禍牽累,遠逃冀州多年;後屈身事董,聲名盡壞;如今好不容易能夠一展拳腳,卻已經垂垂老矣,就如此尚不得安生,如今還要被這等亂臣賊子逼迫!”
王允聲色轉厲,擰眉怒喝郭汜道,“逆賊,莫要以為逼死你我王允。你西涼犯下的罪孽,就能夠洗脫的清!”
喝罵已,王允從身旁的武士腰中抽出腰刀,當場一抹脖子,鮮血迸出老遠!
聽得王允臨死的話,郭汜直憤怒的直跳腳,見王允就這般容易的死了,更是有一腔怒火無以發泄,“殺!殺!殺!全殺了!”
立時宣平門大亂!
除過獻帝郭汜不敢亂動,其餘之人不論三公九卿盡皆身死當場!
更有那猴急之人,當時就搶走了宮中女眷良多,禁中再次大亂!
一夥賊人直殺到金殿上,郭汜這才親自解了獻帝,拽其上坐,然後怒喝道,“我等今日解救聖上於水火之中,聖上莫不是連個一官半職都舍不得封賞?我郭汜通情達理不予計較,手下將士可都是山野粗人,不像我這般好說話的!”
獻帝唯唯諾諾,顫音問道,“不知將軍欲要何職?”
郭汜想了想,這等事他不甚清楚,隻好叫軍士前去請了賈詡來。
賈詡進的金殿,先行大禮參拜了獻帝,問明緣由,目光一轉,這才恭敬向獻帝道,“若以功績論嘛,李傕將軍以兩千殘軍拖延呂布精兵,貢獻最大,我看就封車騎將軍好了。郭汜將軍嘛,暫領司隸校尉可也。其餘樊稠王方李蒙將軍,則各任中郎將好了。”
郭汜不明所以,隻道賈詡偏李傕,大家都封了將軍,唯有他郭汜隻領了個校尉,當場怒視賈詡就待出聲,孰料賈詡目視郭汜,示意其稍安勿躁。
這時突然有軍卒仗劍入得大殿,也不向獻帝行禮,直接跟郭汜報告道,“將軍,在後園處遇到抵抗!”
郭汜賈詡皆不明情況,獻帝豈能不知,驚呼一聲道,“是萬年!”
郭汜立時大恨,“哼!當日太尉本欲許其歸我,誰知蕭文從中插了一手!今日我看她往哪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