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路人雖覺她醜得不堪入目,玷汙了他們的雙眼,卻是遲遲不肯散去,將她團團圍住。
“看什麼看,再看死全家。”那女子衝眾路人怒吼。
路人雖對這醜八怪的惡語相向極度不滿,但他們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散了,再也不敢多看她兩眼。
墨染的傳說,醜陋的人都有一種不為人知的的力量,這種力量有時可以預知未來,有時可以置人於死地,且越是醜陋的人,力量越強大。
眾人散去,黑布袋墨蘇西好氣又好笑,再轉頭看通緝告示上畫像,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歎,“長這麼好看,真是可惜了。”
太陽即將落山,城門就要關了。
出了城,回到竹屋,太陽已落山。
若是以往,這個時候,新竹早已準備好了衣著可口飯菜等她了,可現如今,竹屋空蕩蕩,冷清清。
新竹在半月之前,留下一張字條,離開了。
新竹是誰?一個長相平庸的赤腳大夫。
這世上有種人,隻需看一眼,便難以忘懷,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就算日日相對,朝夕相處,數日不見,便就記不起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圓是扁。
於墨蘇西而言,新竹就是後者,朝夕相處近兩個月,至今她能想起他的,除了起死回生的醫術與他的那一襲飄著淡淡藥香的白衣外,就是他的妙手整出的一桌可口飯菜。
與新竹是在街頭相識。
回想當日,墨蘇西還有一些模糊的記憶。
那日,她為了躲避巡邏的官兵,慌不擇路之餘,撞上了一堵肉牆。
“對不起對不起。”頭也不抬,急急忙忙地錯身而過。
“姑娘,你東西掉了。”背後傳來一道十分好聽的男人聲音。
已跑出十幾米的墨蘇西才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姑娘是指她。
摸了摸身上,錢袋沒了。
錢袋裏已無多少銀兩,但是於她而言就是命。
立即折回。
對方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除了聲音好聽之外,沒有什麼能引起她的注意。
本想他喚她回去,會將錢袋立即還給她,沒想對方卻在她抓了錢袋後緊抓不放。
“喂,這是我的錢袋。”她來氣,卻不想對方回答她的卻是,“姑娘,我看你有病。”
“你才有病。”她下意識地回嘴,用力扯過被他抓牢的錢袋。哪有人第一次見麵就說人有病的,這人真是有病。
“你真的有病。”男人堅持。
若是換了別的姑娘,必定是要立即跳起,破口大罵對方,可墨蘇西沒有,她隻是衝那人翻了白眼,“關你鳥事。”
“你身中劇毒,若不及時解毒,必死無疑。”男人不緊不慢道,可那神情不似在開玩笑。
“你是大夫?”墨蘇西將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此人不簡單。
被送到向日國前,賀氏強灌了她一壺黑如墨汁的毒藥,說飲下此藥,每半年得服一次解藥,否則從爛腸子開始,然後爛心肝爛肺髒,最後爛穿爛斷爛死。
逃脫之後,她賣了許多之前偷偷暗藏的珠寶,得了銀子,找過許多大夫,但無一大夫說她有病,可她卻日日受到那毒的折磨,每日隻得食一餐,一餐隻吃得下一饅頭。
粗粗一算,半年之期將至,這就意味著她的死期將至。
“你若願意跟我走,我有法救你一命。”其貌不揚的赤腳大夫說,語氣極為平常。
“當真?”墨蘇西將信將疑,她見過不少江湖郎中,初次見麵都說你有病,然後各種誇大其詞,各種不治就死,再然後就是祖傳秘方可包治百病、藥到病除雲雲。
“不假。”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
“你可以選擇不信,一走了之。”語氣甚是無所謂,似乎對她是否接受全然不放心上。
“你打算怎麼醫治?”這個江湖郎中似乎與以往見到的不太像。
“我自有辦法。”他不溫不火。
“那你說說我中了什麼毒。”
“此毒名為沒心沒肺,我看姑娘中毒已深,再過半月,你的五髒六腑就會潰爛,先是從腸子開始爛,然後五髒六腑逐個地爛,最後爛成一灘血水。”什麼都爛沒了,自然沒心沒肺。
聽聞他這話,墨蘇西的臉一下子刷白了。這個男人絕非一般江湖遊醫。
她沉默了許久道,“我沒錢。”
“我不求錢。”
她狐疑,“我也絕不會以身相許。”
那男人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一遍,幽幽道,“你若想以身相許,我還需考慮考慮。”
那神情,明顯表明她入不得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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