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往事如煙(1 / 2)

“唉~可惜了,明明該是佳偶天成的。”衾兒長長的歎一口氣,目光投向南雁冥,情深旖旎。南雁冥與她目光相絞,眉頭微皺又伸展,輕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嗔道:“哪來這些俗詞。”

“哎呀。”衾兒嬌呼一聲,嘟著嫣紅的小嘴,又是這樣子每次都裝作沒聽懂,雁冥哥哥。

“不知此處最大的青樓在何處?”聲音剛落,四人齊齊看向焱煙。那小二更是一愣,哪有姑娘家家問青樓的。

“嗯……在桐湖河畔有家,約有兩條街。”小二給幾人添上茶水。

“可是名為鏡台。”焱煙看著一片茶葉在青玉茶盞中漂洋。話音剛落本來四平八穩添茶的一雙白玉手微微一抖,茶水撒了些出來。語氣平平的開口:“這已經沒有什麼鏡台樓了隻有素妝台。”

“已經?那代表曾經有過,又為什麼沒了。”焱煙有些急躁,不覺帶了些咄咄逼人的氣勢。

“姑娘。這個名字在桐城是絕不可被提及的,小人也不全知曉,總不能道聽的說來給各位吧。”小二有些為難的看著四人,衾兒見南雁冥朝自己眨眼,心下了然。清清嗓子,一雙水眸輕閃,靜靜地看著店小二的眼睛:“幾日前,我們兄妹幾人途徑開封,誰知在大街上被人販子拐走了小妹,一路打聽說是在什麼鏡台樓的。我們兄妹一路行來,本想回鄴稱家鄉,可是丟了妹妹。小哥哥,你就當做做好事告訴我們吧。”衾兒一用帕子擦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軟糯的聲音嬌美的容顏,柔弱的讓人不得不去愛惜。

“不,不,不可能啊,七年前鏡台樓了就被換成素妝台了。”小二幾乎震驚開口。不,不會。

“七年前?”四人看著失言的小二。小二自覺失言,也不再堅持,輕歎口氣說道:“唉~要說這段往事不得不再提起桐城城主,這個故事的主人是城主的二兒子,長嫡子——上官逸。在他還是少年時,不,應該是自在娘胎時。有道家之人曾批過他的八字,是一副難得人中龍鳳,前程似錦的運理,是桐城之的福星,是上官家的貴人。這上官逸也是極其爭氣,比容貌更讓驚豔的是他的才情和本事。眼看就要關門的鋪子進了他手中便成了日進鬥金的寶店,多少知名大亨指名要與他同商。桐城第一公子,多少官家、富商小姐想和結下秦晉之好。自十二歲以後說媒的婆娘,是每月都進幾十波呀。可是這姻緣天定啊!那時鏡台樓隻是家幾乎要關門大吉的小樓,名叫玉台樓,僅靠一人得以苟延殘喘,桐城第一名伶——鏡琳琅。”

“公子愛上名伶注定是曆經磨難。”南雁冥輕輕啜一口茶水,微眯的目光看向衾兒。

“既然這鏡琳琅是第一名伶,為何玉台樓生意還不好?”焱煙有些疑惑不解。

“這鏡琳琅雖身在青樓,卻隻賣藝不賣身。男人嘛,再美豔的容貌,嫵媚的身段,清麗的嗓音,婀娜的舞姿,都抵不一夜的春宵快活。可是在桐城第一公子,未來的桐城城主眼中,他的鏡琳琅,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以美色惑人,不懼權貴,不畏艱辛。她入了他的眼,他的心。他為她一擲千金,建造了鏡台樓。漂泊無依的女子都可以在此賣藝生活,為她建造一個幹幹靜靜的青樓。但是她注定無法入別人的眼,城主大發雷霆,她那那樣低賤的身份,根本不配進城主府門,不配留在他最得意的兒子身邊,連一個粗使丫頭都不配,何談正妻,八台大轎進門。這鏡琳琅也是烈性女子,竟也與他恩斷情絕。可是上官逸情根深種,非她不可,上官城主放話,絕不能讓上官家蒙羞。上官逸便自願脫離上官家,放棄即將到手的城主之位。新婚那天,大雨傾盆。他一身正紅婚服帶著新嫁娘鏡琳琅在上官府門跪了三拜叩首,一叩父母養育教誨之恩,二叩忤逆父母意願之罪,三叩此生此世,如今之舉終身不悔。此後便再也沒踏過上官府門前半步,與鏡琳琅也如同神仙眷侶一般,恩愛不移。”

“這世上愛是最具勇氣的,也是最具殺傷力的。”南雁冥看向此刻沉浸在故事裏的衾兒。

“唉~天道作人呀!十年後,兩人之子——鏡蕪更是名滿桐城,風華無雙,才情無匹。偏偏這一年,上官逸外出談商,這一去便再也沒回來。回來隻有噩耗,隻有悲切,隻有無盡的冷嘲熱諷,想看這絕色母子的熱鬧。鏡琳琅就站在鏡台樓頂,一身紅衣起舞,那曼妙的舞姿仿佛震惑人心,所有人都為之癡迷,一舞傾城絕非虛言。一舞畢那絕美的身影,像極了最後的一片楓葉,飛舞著墜落著。桐城第一名伶隨著第一公子一起隕落,黃泉碧落,永世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