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笑了,道:“你騙人,要被狼吃的。誰不知道他是你的尋歡叔叔。他來學校裏接過你回家的,我又不是不認得!”

雪兒道:“他是我爸爸,他不是尋歡叔叔。”

“不是,不是!”

“是!”

“不是!”

……

“是!”

雪兒說最後個“是”字時急得哭了,她對我哽咽道:“爸爸,告訴他,你不是尋歡叔叔,你是爸爸。”

我心痛得難受,卻說不出一個字。

柔娜以為我為難,伸過手來,抱過雪兒,一邊為雪兒拭淚,一邊難過的道:“雪兒乖,不哭。”

我更加心痛,我努力的平靜了下自己,然而,我還沒開口說話,電梯門就再度打開了。

柔娜輕聲道:“我們到了。”

她抱著雪兒逃也似的出了電梯。

我跟在她們身後。

雪兒沒有看我,隻滿眼淚水的看慢慢關上的電梯門,在電梯門裏站在那對夫妻,那個小男孩還在媽媽懷裏,衝雪兒吐著舌頭,做著鬼臉,更加得意的笑。

雪兒不甘,她還在道:“爸爸,告訴他,你是爸爸,不是尋歡叔叔!”

那哭泣著的聲音,聽上去幾乎像是讓人心碎的苦苦哀求。

然而,她的話剛說完,電梯門就關上了,再也看不到了那對夫妻,和那個得勝的調皮的小男孩。

回到2046,雪兒便衝進臥室,躺在床上,把頭埋在枕下,一任淚水更加放縱的流。

她再不理我。她心裏一定有著太多的怨恨。

我拿起一個小玩具,對她道:“雪兒,你看這是什麼?”

在樓下,她還明明惦記著她的小玩具的,可此時,她竟連頭也沒抬,反是哭得更凶。

我又拿起一個布娃娃,去輕輕觸碰枕下她淚流滿麵的半邊小臉,她便拉過枕頭,遮住自己露在外麵的半邊臉頰,把頭埋在枕下,更加深深的,深深的……

我站起自己,望著床上雪兒顫抖的哭泣的小小的身子,心痛卻又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安慰她。

柔娜在我旁邊,道:“讓你說那麼一句話,你就那麼為難嗎?她畢竟是個孩子,她需要……”

柔娜無比幽怨,心痛得無法繼續說下去。

我道:“柔娜,不是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我當時是實在說不出口。”

柔娜輕歎了聲,道:“算了,畢竟,我們,我們隻是……”

她依然隻說了半句。

但我知道,她是指我們結婚的事畢竟隻是演給胡總看的一場戲。隻是此時她怎麼能說出來?雪兒就在身邊,如果雪兒知道了,不知道會更加傷心成什麼樣子。

她不再跟我說話,隻是把雪兒的小書包放在雪兒身邊,柔聲道:“雪兒,你好久沒看你的小人書了,書裏的小人可想死你了呢,要不要聽媽媽給你講書裏的故事?”

雪兒依然在哭,卻從枕下偷偷的別過臉來,看了看她的小書包,淚眼裏閃著亮光,像是想到了什麼,可看了看我,她又把頭埋進枕下,自顧自傷心痛哭了。

我知道一切都因為我,解鈴還需係鈴人,要雪兒不傷心,隻有靠我了。而且雪兒剛才那眼神明顯是要我做什麼,隻是大概是怕我不答應,或是她心裏正怨恨,不好意思開口。我便對雪兒道:“雪兒,你要我怎麼做你才會不再傷心,並且原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