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章 韶丹(2 / 2)

某個午夜,陳深聽見她房裏傳出來一陣夢魘的囈語。陳深走進去,打開燈,推醒了她,“陳韶丹,你做夢了吧,陳韶丹——”她睜開眼睛,愣了一秒鍾,笑了,“我做了個夢,怪嚇人的。”韶丹的臉頰貼著陳深的手背,臉紅了,“陳深你能陪我待會兒嗎?我睡著了你再走。”

“當然。”陳深坐在她的床沿上。她穿了件乖女孩的睡衣,印著櫻桃小丸子的頭像,頭發上的香波味鑽進了我的鼻子裏,癢癢的,陳深嘲笑自己,“裝他媽什麼純情啊,一把年紀了又不是個雛兒。”

“陳深,”她的身體往裏錯了錯,“你要是困你就躺上來。”

“不好吧。”陳深裝正直。

“咱們相遇不就是這樣睡覺嗎?你忘了,你的睡袋緊挨著我的。”

“記得。我經常做鬼臉逗你笑,看見你過來了就閉上眼睛,結果每次都被你發現。”陳深於是也躺了上去,他的臉緊緊貼著她的後腦勺。

我忘了聲明,這是張單人床,所以陳深緊緊地貼著她並不是為了占她的便宜。她轉過了身子,陳深又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注視她。她說:“陳深,再過兩個月,我就要走了。我心裏有點亂。”

“睡吧。”陳深關上了燈。

陳深輕輕地擁著她,韶丹天楊。她的呼吸很快變得平緩而沒有知覺,那是睡著了的人的氣息。睡是死的感覺明天早上才會活過來,陳深心想:小笨蛋,你就不怕我偷襲你。現在你就在我跟前,你的臉貼在我的胸口,你身上有股牛奶的氣味。我想你做夢了,因為你突然間緊緊抓住我的手。我不知道你睡覺居然有磨牙的習慣,丟人。

看著韶丹熟睡的樣子,陳深tmd沒有一**望。

又是一夜沒睡。這滋味並不好受。想想看,八個小時,躺著什麼都不做是件傷神的事兒。除了“回憶”你還能做什麼?你總得找點事情幹幹。於是陳深就開始回憶。直到天一點一點地亮起來,直到外邊的街道上傳來人群的聲音,直到韶丹睜開眼睛,怔怔地問陳深:“幾點了?”

直到韶丹起床陳深才迷迷糊糊地打了個盹兒,臨近中午時走出房間,看見客廳裏陳韶丹疑惑地看著他……當然,這是後話。

還是回到上一個夜晚吧,陳深用了八個小時來“回憶”——這在現代社會簡直是犯罪行為。陳深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回憶十三四歲的他,兩個小時來回憶他的流浪時代,剩下的四個小時——是黑夜裏最微妙的時段,看著黎明像個蒼白的怨婦一樣來臨,這四個小時留給賀婧——我是說那場以賀婧為起因,把她們每個人都卷進去的磨難。比如王雪,比如陳深,,比如陳韶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