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秋點點頭,“你是鬼嗎?”這問題其實有點弱智。
“是,也不是”女子臉色笑容更足。
“這可是你的牌位?你叫青梅?”
“是的,妾身正是青梅。”
“你為何不投胎轉世,重新做人?”
“並非我不想,而是那負心人陳世美將我魂魄用千年海棠釘在了懸魂棺中,更搜集了“鬼城馬麵”那種詛咒之物將我全家三十餘口全部咒死,讓我申冤無門,投胎無望。隻能靠著些許幻術,維持著這殘破的狀元樓,期待著有朝一日能沉冤得雪。”
“你和那陳什麼世美的,到底多大的仇怨才能做得這樣絕,讓人死都死不安穩。”
“人心啊,如虎狼,我本是陳世美未過門妻子,誰知他狀元高中並攀龍附鳳成了駙馬,這狀元樓本是我家為我和他而建,卻沒想到卻成了我們整個家族最後的墳墓。可笑的是,此地陳世美一生也沒來過,一茅山老道收了他的錢財,布下了這蛇蠍陷阱讓我一家蒙難,這狀元郎,薄情人,心怎可如此狠毒?”青梅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這陳世美跟陳浩的三舅公有什麼關係沒有?畢竟都姓陳,而且……還有這個鬼城馬麵。”桑子秋心裏默默的想著。
“陳世美當年也住在這個村子嗎?”
“是的,他家當年就住在這山腳之下。”
“你看看是不是那邊那所宅子?”桑子秋指了指遠處的那間陳浩三舅公的破舊老宅。
“方向是對的,但是樣子……樣子和以前不一樣。他家以前隻是一間草屋,而現在……我也不確定。”青梅躊躇道。
“這還不簡單,把那老頭帶過來問問不就清楚了?”深藍打了個響指,暗夜骨龍就從虛空中鑽了出來。深藍飛過去在它耳邊嘰嘰咕咕一番之後,這家夥就又開始吐出一個又一個的黑骨蟲,但這些黑骨蟲內部有著灰黑色的骨骼,背脊柱節之處這些骨骼以骨刺一般的形態伸出體外,看起來威力十足。滾動起來速度和越野度都有了顯著的提升。沒過幾分鍾,煙鬼老頭的魂魄就被拖到了深藍跟前。
老頭哎喲哎喲的呻吟,一雙黃豆眼卻悄悄的瞄向青梅,當他看到青梅的容貌時仿佛見到鬼一樣,雖然他自己已經做鬼多年,但這種震驚的表情讓煙鬼老頭一秒破功。
注意到煙鬼老頭的異常,深藍根本不賣關子:“你是不是陳世美的後人?”
“不認識,不認識,這個女人我從來沒見過。”煙鬼老頭回答得斬釘截鐵。
“誰問你認不認識這女人了?我問你是不是陳世美的後人?”深藍黃金麵罩下的雙眼仿佛能看穿一切。
煙鬼老頭沉默了,看看青梅,又看看深藍,最後又看看正在從包包裏掏“鬼城馬麵”的桑子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沒錯,我是陳公後人,狀元之後。”
“你認得這個吧,為什麼會在你的宅子裏?”桑子秋指著“鬼城馬麵”
煙鬼老頭金魚眼裏有著深深的恐怖,邊遮住臉邊躲開。“你先收起來我再說。”
桑子秋收起“鬼城馬麵”,而煙鬼老頭則開始講述這千百年來的恩怨。大意和青梅所說的差不多,不過當涉及到千年海棠、懸魂棺和“鬼城馬麵”的時候,煙鬼老頭則把幕後黑手推給了當年的公主。“所有的一切都是公主做的。她就是要你們永遠也別想做成夫妻。”煙鬼老頭信誓旦旦的說道。“至於為什麼“鬼城馬麵”會出現在我的老宅,這可真要多虧陳浩那個兔崽子了,他年輕的時候修行過茅山術,說是這東西可以鎮宅子,就從這狀元樓取了來,最後卻讓我死於一個什麼什麼軍的黑大漢手裏。最可怕的是,每年滿月之時,各種鬼物都會通過這玩意從陰間爬出來吸取月光精華,然後相互吞噬,最後留下來的一個才爬回去。小老兒也是躲了又躲才沒有被吞掉,隻要被它看到,就絕對死定了。
“難怪狀元樓隻剩下你一個女鬼,敢情其他的都給吞掉了。”桑子秋看著青梅孤寂的背影道。“還好你沒有被吞噬掉。”
青梅轉過身來,笑容依舊那樣甜美,“是啊,隻有我沒有被吞噬掉。”
“小心……”深藍一把推開桑子秋,紅色的無袖長袍如同火焰般在瘦小的身軀上漂浮纏繞,黃金麵罩下兩點冰焰將整個空間都凝結了下來,單手一翻,深藍虎刃頓時握在右手。
被一掌推飛的桑子秋這才反應過來,所有的鬼物都要相互吞噬,隻有最強的一個才會留下來,這青梅隻是因為魂魄被釘,所以才沒有通過“鬼城馬麵”回到黃泉而已。但她絕對是厲鬼中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