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格魯勃斯、現在叫鮑斯特的強奸犯、禿頂通訊官等圍攏過來。
“很明顯,他犯了俄國人的通病——反複無常。”禿頂自以為對俄國人的秉性很了解。
格魯勃斯慫恿安德裏接過指揮權:
“他已經放棄了指揮權,你作為突擊隊副隊長,完全有責任繼續指揮。對吧,米沙。”他早已忘了早上兩人之間的不快。
鮑斯特望了冉妮亞一眼,然後表態說:
“也許……也許他這是暫時的,也許他正在計劃著什麼,不管怎麼樣,我們不應該分兵。”
說完又向冉妮亞望了望。
格魯勃斯不耐煩了,搶白道:
“說什麼呢,你不過是個下士”。
鮑斯特不急不躁地回敬道:
“是前下士,前少尉先生。”
“如果你那麼願意跟在俄國人屁股後麵的話,那就請便吧,你繼續去當你的強奸犯吧。”
鮑斯特仍然不慍不火地回敬道:
“你也一樣,不過我比你正常,至少不變態。”
格魯勃斯被刺到痛處,惱羞成怒地揮舞起拳頭,安德裏喝令住手,他象沒聽見似一拳打在鮑斯特臉上,鼻血一直流到下巴上。
冉妮亞過來抱住他,一邊擦拭鼻血一邊大罵格魯勃斯。禿頂也看不下去了,罵他是愛說謊的野蠻人。
安德裏明白,他是無法駕馭這支隊伍的,他為自已缺乏自知之明感到可笑。
他回到黑暗的小帳蓬裏,模模糊糊看到卡爾梅克人呆滯地坐著。他一聲歎息,躺倒在地。
他聽到輕微的喊聲,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仍然躺著。
“過來,安德裏。”
這回他聽清了,卡爾梅克人終於開口了。
安德裏急切地爬到他跟前,卡爾梅克人嘴附在他耳朵上輕輕訴說著:
“安德裏,我們處境非常危險。內奸就在我們中間,我敢肯定,蘇軍已經把我們包圍。”
安德裏感到毛骨悚然,問他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死裏逃生。今天我真的絕望了,我以為他們會在白天把我們消滅,誰也救不了我們。但是他們坐失良機,可能他們在總攻前不想在戰線後麵燃起大火,影響到總攻;或許他們真的以為我們將自行瓦解,指揮員喪魂落魄,因而隻派出少數部隊監視。安德裏,我原想解救出修鐵路的戰俘,現在沒有一點可能了,我們能不能自救還是個問題。”
外麵刮起了狂風。卡爾梅克人將他的計劃向安德裏托盤而出。安德裏稱作九死一生的計劃,但除此別無它法。
午夜,月牙兒發出微弱的光芒。隊員們被悄聲叫醒。往日的卡爾梅克人重新出現在大家麵前。他指定修理工、鮑斯特和十幾個戰俘組成尖兵,率先向公路進發。
僅僅當了一天排長的修理工費勁地發動了坦克,鮑斯特半個身子鑽進炮塔裏,悶悶不樂地與冉妮亞告別,坦克就要開動的時候,冉妮亞突然跑到跟前,把手伸向鮑斯特,然後鑽進炮塔裏。
坦克怒吼著,顛簸著衝向黑暗,一個班的步兵跟在後麵。很快他們到了公路。公路上靜悄悄的,他們竟然有時間找到那輛裝甲車,在暗淡的月光下,從枯枝下找出方向盤安上去,步兵們興高采烈地乘上車,不敢開燈,摸索前往。
擔任誘餌的尖兵出發後不久,突擊隊員們丟棄多餘的裝備,悄無聲息地朝相反的方向——禿頂走過的陡峭山坡攀登。韃靼人、格魯勃斯、安德裏和米沙端著上了刺刀的莫辛?納甘式步槍,後麵的端著捷格加廖夫DP-28輕機槍以及最新裝備的經典武器PPsh-41(波波莎)衝鋒槍。怒吼的狂風給他們提供了掩護。
卡爾梅克人站在山崗回望,尖兵已走出很遠了,沒有遭到阻截,正當卡爾梅克人對自己的判斷產生懷疑之時,傳來急促的槍炮聲。
誘餌們的好運到頭了。坦克剛轉過彎,幾聲沉悶的響聲,大地一片慘白,照明彈映照下蘇聯士兵一步步圍攏過來,端槍向他們瞄準,喝令他們放下武器。一輛M3輕型坦克擋住去路。修理工想轉回去,發現從路邊衝上來又一輛M3輕型坦克,把T34坦克和後麵的裝甲車隔開。
鮑斯特趕緊關上炮塔艙門,關得正是時候:火光一閃,一發炮彈從炮塔旁邊掠過,顯然,俄國人還沒能熟練掌握這種進口坦克上的37毫米炮,這麼近的距離居然沒能命中,當然,麵對T34的45毫米的傾斜正麵裝甲,即使擊中也隻是個“敲門磚”。
坦克炮塔內,冉妮亞抱著渾身顫抖的鮑斯特一起抖動,鮑斯特喃喃著:“冉妮亞,救我。”邊呻吟邊往她懷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