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梅克人推開他:“謝謝你記得我的名字。至於你說的蘇聯人對待叛徒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把你們當作戰利品交出去的話,是不是可以減輕我的罪惡呀。”
“是的少校,我敢肯定。”一個人站了出來,是高加索人。
他站到卡爾梅克人麵前,身後跟著一個俄國突擊隊員,端槍對準安德裏。
卡爾梅克人低頭咬著嘴唇,又很快昂揚起頭,對高加索人格外巴結:
“這位同誌,你能不能確保我能將功贖罪,洗刷去為人民犯下的罪行呢?”
高加索人矜持地說:
“我想會的,我還可以向政委提出這樣的建議:由你帶領象我這樣的內務部隊成員,以你目前的身份,潛入德軍占領區開展破壞活動,或作為遊獵組,在戰線我方一側執行蘇聯最高統帥部下達的《第0428號》訓令——你知道這個訓令嗎?”
後麵的那位作證道:“在你麵前的是中級政工人員:營級政治指導員尤裏大尉。”
卡爾梅克人啪地立正敬禮,表示願意為蘇維埃效勞。
尤裏大尉淳淳教導大家:
“同誌們,祖國會原諒他的兒子們在敵人逼迫下所犯的罪行的,條件是我們自己用行動去洗刷。今天晚上,我會帶領你們深入敵後,配合主力部隊的解救列寧格勒的偉大行動。”
他講話時卡爾梅克人不住地點頭稱是。這時那個俄國老頭來了,大家差點瞪出了眼珠子:他扔掉了形影不離的拐杖,腿腳麻利地到安德裏麵前,向他假心假意地表示感謝。
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那個高加索人是蘇聯內務部軍官,隱名埋姓參加突擊隊。在德國參加培訓後,像大多數人一樣,對蘇聯的現狀感到失望,決定安心做一名普通的突擊隊員。
在修理站,他遇了對突擊隊守株待兔的克格勃——瘸腿老頭。按卡爾梅克人的意思,突擊隊撤離後要把那老頭清除掉,可安德裏在冉妮亞與強奸犯的鼓動下,大發婦人之仁,把他帶進突擊隊。
瘸腿老頭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高加索人。對後者來說,認識到突擊隊麵臨絕境的危險後,最終選擇了棄暗投明,將功贖罪。
卡爾梅克人還有最後的疑問,問瘸腿老頭:“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到你那裏的?那個冉妮亞跟你是一夥的?”
瘸腿老頭賣弄說:“好吧,我讓你也死個明白。遇到你們純屬偶然。我們知道後方混進了一些像你這樣的破壞分子,潛伏在那裏釣魚。
本來我想以犧牲自己來暴露你們,但上鉤的是那個丫頭,讓我放鬆了警惕,因為前幾天她一直負責給我們送來戰俘。同時我還幸運地遇到這位紳士。”
他嘲笑著踱到怒目而視的安德裏跟前,安德裏此時腸子都悔青了,閉上了眼睛。
尤裏大尉忽然對他說:“你剛才說臨死之前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說好不要他的命嗎?”
瘸腿老頭神情怪異地看著他,像看一個不諧世事的小孩子。兩人爭執起來。趁此機會,卡爾梅克人一腳把尤裏踢到米沙跟前,早有準備的米沙反手一刀,紮進肚子裏。
“去你的克格勃”。 格魯勃斯幾人一齊上前,把瘸腿老頭活活掐死。幾乎同時,韃靼人把另一個也收拾掉,安德裏什麼都沒輪到,急得團團轉。
尤裏大尉掙紮著說了聲對不起,口吐鮮血癱軟在地上。
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道,大家一動不動地站著。
卡爾梅克人打破了沉寂,埋怨操之過急:
“我還沒問出他們的聯絡方式呢。”
米沙餘怒末消地說:
“管他們怎麼聯係,要麼讓這個跑腿的把情報放在一個鳥窩裏,或者把我們的行蹤刻在樹上。反正我一聽《第0428號》訓令就恨得牙直癢癢。”
“沒想到他們真的上當了。”安德裏如釋重負。
“我真想揍你。”卡爾梅克人提起拳頭又放下。
卡爾梅克人戲演得真象,象得禿頂差一點自殺。
“好了,內奸除了,我們可以放心地休息兩個小時了。天亮後這裏的蘇軍就會向前移動,到時我們狠踢他們的屁股。不知道強奸犯他們是否還活著。”
卡爾梅克人向遠處遙望。蘇聯人的炮火延伸了,步兵們紛紛站起來向前移動。
修理工開著沒有潛望鏡,沒有炮彈的坦克,衝過了包圍圈,後麵的裝甲車已不知去向,可能香消玉殞了。
感謝俄國人的坦克。與這種T34坦克相比,德國的三號和四號坦克隻能算是小兒科,入侵波蘭時的潘策爾一號坦克簡直是玩具。
修理工服役於黨衛軍骷髏師,在傑米揚斯克被俘,靠精湛的機械修理技術活到現在。如今,四麵都是敵人,對最後的結局他並不抱幻想,但也不可能束手就擒。盡力為帝國盡職盡責吧。
路邊斜躺著一輛T34坦克,顯然是毀於空襲,炮塔由於彈藥殉爆,被甩在幾米遠的地方,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周圍。修理工慢慢搜索著,果然發現滾落的油桶,上前一看,桶底還有不少柴油,他找出管子,一滴不漏地加到坦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