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你倆真不要臉(中上)(1 / 2)

站到瑟瑟發抖的鮑斯特麵前,政工一臉疑惑,麵向修理工指了指,寫在臉上的話是:“這是德軍士兵嗎?”

修理工羞臊地別過臉。冉妮亞低下了頭。

政工釋然,圍著鮑斯特轉了一圈,麵向手下調侃道:

“哈,你可以把他帶到集體農莊,把篩子綁在他身上,可以節省好多電呀。”聞聽此言,鮑斯特進入了角色,篩糠得更厲害了。

那些蘇軍緘默,難得地開了個玩笑卻末出現一響百應的效果。政工非常失望,隻好把氣撒在鮑斯特身上,抬起右手反手一耳光:

“不準發抖,你這個騙子。老實說你是不是蘇聯人?或者是白俄的小崽子?”

“我……我的鄰居……是布良斯克人,我從小向他們學的俄語……”鮑斯特上牙磕打著下牙擠出這些話。

政工對他的童年不感興趣,隨手一嘴巴把剩下的話塞回肚子裏。順勢在冉妮亞的臉上輕拍,笑眯眯地說:

“啊,多美的姑娘啊?德國男人都死光了嗎……什麼,你是蘇聯人,住嘴,該死的叛徒。”

他由假笑轉為暴怒,把槍口塞進冉妮亞的嘴裏,扣動了板機。隻聽哢噠一聲,槍裏沒子彈了。他換上彈匣,子彈上膛,抬起手臂,對準癱軟在地上的冉妮亞。

“不——”鮑斯特衝過去,把冉妮亞抱住,忙不迭地說:

“求求你,軍官先生,她是無辜的,她沒幹壞事,看在安德烈師長的麵子上吧,求你了。”

政工一楞,仔細端倪著冉妮亞,一個手下給他咬耳朵,他心想,聽說師長同誌有個相好的,原來是這個小妞,嗯,確實不錯。不過師長同誌,你竟然與破壞分子勾搭,我看你這上校當不長了。

“把他們押上車,送還給師長同誌,看他怎麼處理。”他大聲吆喝道,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幸災樂禍,臉上帶著坐在戲院等待大幕拉開的那種急切。

他們惡作劇般在修理工和鮑斯特的蘇式外衣上畫了個大卐字,然後綁在炮筒上。稍後冉妮亞也被綁在上麵,她是主動要求的,她實在受不了士兵們的涎笑。

西邊隆隆聲整天不斷,拖拉機頂上爬滿了人。處決了司機後,政工親自駕駛拖拉機,看得出他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速度很快而轉彎很猛,往往在一邊履帶快衝到溝渠邊時猛烈拉回來,走上一個“之”字後才恢複平穩。

“這家夥是個開軍艦的料,懂得走之字。”修理工對鮑斯特如是說。

甚至他的手下也受不了他獨特的駕駛,曾提議交給德國俘虜開車,這是在下坡拖拉機猛然停車拐彎、一名坐在車頂的士兵栽到引擎蓋上之後。

三人在炮管上又冷又痛,政工大起大落的駕駛風格加劇了痛苦。三人中冉妮亞在前,鮑斯特中間,修理工最後,他承受著前麵兩人的擠壓,尤其上坡時他倆上半身躺倒在他身上,迫使他發出怒吼:“你倆真不要臉。”

趁拖拉機又一次熄火的機會,修理工央求他們放他下來,讓他站到拖拉機後麵,那怕步行那比這好受點。政工沒有答應,調侃道:我要讓大家見識見識安德烈師長的朋友。

就這樣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鮑斯特不斷提醒活動雙腳,讓免凍傷。沿途的人看到高昂的炮管上有六條腿在空中甩動。

拖拉機離開大路,拐入左邊坑坑窪窪的沼澤地,一長串卡車被一些土疙瘩擋住去路,士兵、老人和大孩子在冰凍的沼澤地上挖土,尖鎬下去,突起的土疙瘩上隻留下一個小白點,一個穿便裝背槍的人仍喝令這些可憐蟲不斷揮動工具,他們看到一個扶著鋼釺的手,被一個砸偏的大錘砸爛,露出森森白骨。

一個老人冷不防扔掉工具,衝到拖拉機前,直挺挺爬在拖拉機前麵。這次政工幹部反應很快,猛然刹車,拖拉機履帶從老人的手上碾過,離腦袋一厘米的地方嘎然停住了。尋死不成的老人馬上被拖走,隻留下一串萬般無奈的哀號。

三人被顛簸得渾身好象散架一般,尤其是修理工和鮑斯特襠部特別難受,當看到境況更慘的這些老人和孩子,他們不再抱怨了。

遠遠有一群蘇軍,為首的一個細高個雙腿叉開背手站立,其著裝之整齊、儀容之整潔、舉止之端莊,精神之振作,與政工的蘇軍炮兵形成鮮明對比,讓修理工想起他的黨衛軍同仁。

政工的拖拉機到了眼前,對方絲毫沒有讓路的表示。準備繞過他們,那群人也隨之堵到前麵。

細高個旁邊的人指著炮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