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命運的幽默也許就在於，有些人你自己也說不上是吸引還是厭惡，你們的未來卻早已被綁在了一起，直到必須相相處的情境將一切無關的念頭磨合成了默契，讓你分不出，也不必分出這段緣分最初的摸樣。
“那是，零。”一次認真的狩獵也許是擺脫雜念的最好方法，此時此刻，千鈞甚至有些慶幸這隻零的出現。
隻是。。。
千鈞猛地搖了搖頭，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優柔寡斷了？
零，對，零，緊鎖著眉頭，千鈞在確定思路清晰後，調整好狀態，開始了追蹤。
即使不是迷路森林，在任何複雜地形隨手留下記號已經成了千鈞的慣性反應，所以很快，千鈞就發現目標零似乎一直在圍著某幾塊石頭繞圈子，一般來說，像動物一樣，零可以依靠零力在一路上留下自己的氣味，以辨別路徑，不容易迷路，像這隻零犯如此低級錯誤的，除非是他受了重傷，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在跟蹤獵物，尋找機會下手。而從它的移動速度來看，並不像前者。
“不好。”千鈞立刻加快腳步，果然，不遠處的石頭上，那隻重零的姿勢，正像準備發出偷襲。
“水坎冰封魄”希望還來的及，千鈞焦慮地想著。一個人影從巨石裏顯出，一簇張揚的紅發。
“是他？”僅僅一瞬間的驚訝，卻足以讓千鈞發出的俠嵐術產生一小段的偏離，讓毫無防備的重零躲過致命的一擊，並升起足夠的警惕讓接下來的戰鬥變得艱難許多。
“他不是要成為俠嵐？重零怎麼會主動攻擊有俠嵐印記的人？”來不及多想，千鈞眼前的畫麵，卻已經不知怎麼的變的危急非常，紅發的少年一臉茫然地站在那裏，正麵相對的重零正在蓄勁全力發出第一個零煞。
“小心！”
事後，當千鈞回想起那個時刻，腦中瞬間出現許多的第二方案，比如直接攻擊重零，讓他不得不收勁防禦，比如駕馭元氣扔一塊大石頭過去以緩衝零煞的威力，但是這所有的方案都免不了一個萬一，萬一呢？萬一重零不不避開自己的攻擊，情願兩敗俱傷呢萬一自己駕馭元氣的速度不夠快，或是扔過去的障礙物不足以吸收大部分的攻擊呢？於是，在那一刻，他做出了一個也許是最笨也是最得不償失的選擇，將自己送到了零大張的口中，期望他大開朵頤之餘，能夠心滿意足，而放過身後的目標。可事實上，若不是那小子突然爆發零力，自己的犧牲仍舊無法保他平安，就在千鈞在嘲笑自己喪失起碼的理性，而忘記了零貪得無厭的時候，他突然間想明白了一件困擾他多年的事，
當年的雨夜，父親，一個實力和經驗都足夠的，真正的俠嵐，為什麼在麵對一個小小的重零的攻擊時，會突然放棄自己引以為傲的俠嵐術，做出了和今天自己一樣的選擇。現在，他似乎開始理解這荒謬行徑背後的心情。
期望守護到最後一刻，無法在自己還能選擇的時候容忍任何可能的傷害，無法承受這萬分之一下的後果。
“這小子。。”千鈞不知道心裏這所謂守護的心情從何而起，或許，他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