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少爺的憤怒(1 / 1)

大少奶奶正要上馬離去,卻晃了兩下,癱軟在地上,她的傷雖不致命,卻也不是輕傷。

“大少奶奶!”覺生忙上前攙扶,道“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吧。”

大少奶奶蒼白著臉,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住手!”這時隻聽一聲厲喝,一個身穿錦袍的貴公子打馬過來。“你是何人?哪裏來的禿驢?”

“你又是何人?哪裏來的小白臉!阿彌陀佛!不要叫我禿驢!”覺生道,他下意識的護在大少奶奶身前。

“方玉茗!”貴公子看都沒看覺生一眼,就一把推開他,上前將大少奶奶摟住。覺生覺得自己好像隻是一塊擋道的石頭,被人一腳踢開,不過看樣子,這人對大少奶奶並無惡意。

“事情已經辦好了,李掌櫃會把東西交給老爺。”大少奶奶道。

“我上次給你買的簪子呢!為什麼不戴!”貴公子捏著大少奶奶的下巴,大吼道。

“戴了,掉了。”大少奶奶道。

“掉了!你看不上,是不是?!”貴公子怒道。

“我……咳咳!”大少奶奶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吐出一口血來。

“立刻跟我回大宅去療傷。”貴公子道,他說話時看似波瀾不驚,口吻卻是命令一般。

“不了,我已經敷過藥了,我要回茶場去,靜兒還在等我。”大少奶奶想推開貴公子,卻被他緊緊桎梏住。

“喂!你沒聽到嗎?她不願意跟你走!還不放手!”覺生見這貴公子對大少奶奶動手動腳,恨不得上去暴打他一頓。

“天氣涼了,茶場簡陋,怎麼養傷!靜兒有張媽看著,我明天就去接她到大宅陪你。”貴公子道。

“不,不要,我……”大少奶奶話沒說完,便暈倒在貴公子懷裏。

“玉茗!”那位貴公子緊張的橫抱起大少奶奶就要走。

“淫賊!”覺生上前就是一拳。

貴公子急忙側身閃躲,但是因為懷裏抱著大少奶奶,動作慢了一些,嘴角被覺生打出血來。貴公子手裏仍緊緊抱著大少奶奶,啐了一口血,冷笑道“好禿驢!爺是青花鎮杜家,大少爺杜秋聲。再不讓開,我殺了你!”

“她是杜家大少奶奶,他是大少爺,哦,搞了半天,這兩個人是兩口子。”覺生心中恍然大悟,覺得自己真是多管閑事,於是閃開道“早說啊!不過真看不出來你是她夫君。對不起啊!”

大少爺抱著大少奶奶上馬走了,頭也不回對覺生道“今天若不是我急著帶她回去療傷,一定讓你死的很難看!”

看著大少奶奶被大少爺帶走,覺生心想,我也要再進城去,打聽打聽自己的事了。他如同乞丐一般,在鬧市街角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聽著過往行人的議論。

徽州城內人人都在討論著後天的盟會。原來皇上多年不上朝,下麵的官員更是懶得管事,府縣衙門形同虛設,更何況此地天高皇帝遠,盜匪四起,各大江湖勢力割據。

此地有四大家族勢力,最大的是曹家,家主曹萬山家中良田千畝,另外當地絲綢,染坊,酒窖等生意幾乎全都是他的產業。最厲害的是他有一家金刀鏢局,不僅押運貨物,而且其他鏢局或者商隊從這裏路過,都要交過路費給金刀鏢局,否則休想平安過去。

除了曹家,還有杜家,藍家,劉家,都有各自產業。四大家族多年前結盟,曹萬山為盟主。實際上,曹萬山也就是當地的土皇帝,有什麼大的糾紛,都是他一人說了算。幾家表麵上相安無事,實則貌合神離,各自為田畝地界爭執不斷。盟會三年一次,根據各家的實力,由曹萬山重新劃分田地,山林和產業。大家都在討論著今年四大家族如何重新劃分勢力範圍。

“剛剛給藍家交了租子,要是這果園換了主人,我們就要再交一次租子給新主人。明年我們一年揭不開鍋了,隻能去逃荒。”路邊一個賣水果的老婦人道。

“藍家又如何!藍老爺藍天野最貪心!地租收的最多,勉強讓我們這些人餓不死罷了!我家那口子給他們燒瓷窯,一年幹到頭,累的腰都彎了,給的工錢還不夠我們全家喝粥的!”另外一個買菜的大姐道。

“藍家的小姐前年嫁給了杜家三少爺,成了杜家日常管家的,杜老爺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三媳婦去管。這個藍小姐和她娘家爹一樣,就知道刻薄我們這些窮人!”對麵豆腐攤的小哥道。

“何止刻薄我們,藍小姐脾氣又暴躁,心眼又不好,杜家的下人沒有不受她氣的,一個個都是又恨又怕。尤其是對大少奶奶,比對下人還不如!”大姐道。

“大戶人家的事,咱們哪裏說的清楚!這幾個大戶,沒一個好的,都是恨不得把窮人骨頭都啃幹淨了的。”老婦人道。

“阿彌陀佛!”覺生雙手合十,心中默默道“還是寺院裏好,雖說清苦了些,倒是可以遠離紅塵這些不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