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說過,吃甜的東西,心情會變好。”
片刻,她才說了第二句話,“可是如今她不在了,就算吃了這個,我也還是不開心。”
玄嵐目光沉沉地望著她,眼底夾著幾分無奈,幾分心疼。
“公主從來不吃蜜餞的,說太膩了。她喜歡吃糕點,不用特別甜,做得好看她就喜歡。”白芷抱著腿,把臉深深地埋進去,甕聲甕氣地,帶著哭腔,“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人給她買好看的點心……嗚嗚……有沒有人……照顧她……嗚嗚……”
“笨丫頭。”玄嵐抬手,繞過她的肩頭,虛虛攬住,“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她哭得雙肩顫抖:“……你不要騙我。”
他輕歎,“我何時騙過你?”
是啊,從來沒有。
“你就會罵我欺負我。”她抽抽搭搭的,滿腔埋怨。
“以後不會了。”他傾身,下巴擱在她頭頂,語氣不自覺有了一絲溫柔,“我……我和主子,會好好照顧你的。”
……
長公主去世,皇上聖旨頒發四境,要求舉國臣民皆服國喪三年。這是史無前例的,昭示了當今皇上對已故皇姐的無上榮寵。
頭七過後,蘇老爺和蘇夫人也該回淮南去了。馬車一早就停在相府大門口等著。
後院新置了祠堂,供著唯一一個牌位。二老祭拜完畢,蘇夫人從懷中掏出一枚翠玉鐲子,放在香案上,隨之一聲輕歎。
“還沒來得及給她。”蘇夫人用絹子擦了擦眼角,“多麼好的孩子,可惜了。”
“唉,都是命。”蘇老爺拍拍妻子的肩,“走吧,別讓漾兒久等了。”
蘇漾仍是一身白衣,卻生出了幾許滄桑和哀戚。
近日來,眼看著兒子一天比一天憔悴,二老均是心痛難言。生怕多說一句,又更刺激了他。
“漾兒啊,爹娘走了。”蘇夫人抬手理了理兒子的衣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好好照顧自己。”
慕雨柔溫吞吞地喚了一聲“表哥”,還想說點什麼,卻因為他一個毫無溫度的眼神,哽在喉間,憋得雙眸發紅。
“去吧。”蘇漾牽起唇角,眼中並無笑意,“父親,母親,你們也保重。”
送走了父母和表妹,蘇漾轉身回書房。未幾,玄嵐推門進來。
“如何?”他淡淡地問。
“公主確實被關在地下的密室裏,但是這幾日除了送飯食的宮人,並沒有其他人去見過她。”玄嵐道。
蘇漾微一點頭:“我原本擔心那封信的來曆,如此看來,並不是對方的計策。”
玄嵐皺眉:“那公主究竟是如何給咱們送的信?”
“不知道。”他輕歎一聲,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但隻要不是被人逼迫,她現在就暫時沒有危險。你讓玄奕繼續盯著,一旦他們有所行動,立刻告訴我。”
“是。”玄嵐拱手,又說:“主子,玄奕還打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說。”
“最近,太後娘娘假借為公主超度之名,頻繁召見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