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勝號海船的甲板上,海生將承平平放在地上。雖然開始修船隻有一天,可修船師傅已將一些木架子搭在船體兩側的碼頭石台上,還在石台上堆放了許多麻布袋子。
站在海生不遠處的王麻子伸了一個懶腰,蹲在石台下的碼頭上對著正在一點點從碼頭上退下去的海水麵上照著自己的臉,他這時照著自己的臉,卻想起了海盜宗元平那張毛發密布的瘦臉,他使勁的撓了撓,之後從衣服下麵的小袋子裏,取出一把小刀仔細的刮著臉上的麻子。
海生仔細的將昏睡的承平放在甲板的木板上。海生很突然的哈哈大笑起來,爽朗的嚇到了附近正在忙碌的人們,大家紛紛回頭看著海生。王麻子手裏握著小刀也跑來盯著海生看,緊張的問:“怎麼了?”海生望著躺在地上昏睡的承平,笑著搖搖頭說:“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真倒黴啊,這是第二次被平放在踏板上了吧!”
王麻子用小刀刮著臉,嘟囔著嘴:“就是,你快成了他的救命神仙了,每次都能救到他。”承平緊閉雙眼還嘴裏喃喃自語說:“神,神,神仙。”海生和王麻子相視一笑,王麻子用嘲諷的口氣說:“唉,怎麼辦?我們撂下這人開船走了就是。”海生笑著將一張用的泛黃的棉被蓋在承平身上。
“達叔已和詹家那邊聯係了,不過好像那邊事情有點多,說好修船三月結束後就派人過來開船。”王麻子對海生說。海生不解的說:“這次修船要用三個月嗎?有那麼嚴重嗎?”王麻子微笑一下繼而感慨說:“如若隻修船,自然不用三個月那麼久,可這次不是多了不少來自承平兄弟送來的修船錢,自然要大修一番。”海生用誇讚的眼神看著王麻子,對他說:“若是永勝號海船變得活力更足,威力更猛,隻怕你更要拿水軍的艨艟海船試試了吧!”王麻子搓著手,躍躍欲試的說:“那當然,爭取一發炮彈就擊沉一艘水軍船才好!”
承平從昏迷中醒來,抬頭環顧四周間,正好看到王麻子和海生談笑風生,他解開棉被,疑惑的說:“你們在做什麼?”海生說:“你醒了?”海生將修船及擴建船隻的事情告訴了承平,承平揉著後腦勺說:“三個月嗎?時間還挺長的,達叔呢?”海生關切的問:“你沒事吧?怎麼在屋頂上睡著了?我們是在海盜退出泉州的第三天才找到你。”王麻子嘟囔:“要不是我去看海水退潮了沒有,或者根本就沒機會發現你啊!這運氣,真不好說你是黴運還是好運啊!”
“你不如去寺裏拜拜讓佛祖保佑你能保住小命。”王麻子用調侃的口氣對承平說。承平聽見王麻子說了“佛廟”兩個字,看著海生和王麻子:“泉州城裏有寺廟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海生認真說:“你不會真要去拜吧?”
雖說自己心裏很清楚目前很多話不好說,尤其自己不能告訴眼前這兩個人,自己被一個白發老道裹挾了數天。到底是幾天他自己心裏自然是沒數的,為了嚴守秘密他必須瞞著船上的所有人,包括海生和王麻子,承平便說:“我也覺得自己黴運纏身想去拜一拜!”
“雖說是玩笑話,仔細想想確實有必要去廟裏問和尚要個辟邪的物件才好。”王麻子見承平有心想去廟裏拜拜神仙,而修船的活兒結束還遙遙無期,他便對海生說。海生皺皺眉頭,往自己嘴裏塞了一截稻草,對王麻子說:“你明明知道,我不信神佛還要我去,我不去。”王麻子指著永勝號海船說:“那你留下監督修船如何?”海生斜眼看看被木板、架子包圍的海船,說:“好。”王麻子認真的說:“別答應的那麼快,明日要將船上剩餘的貨物拿到泉州集市上賣了,雖然我們不缺錢,可你也要賣個好價錢才是。”
王麻子:“承平,明日吧,我與你一同到泉州城外的魚靈山後的大雄寶殿拜佛求簽。”承平使勁的搖搖頭:“不了,你們都忙,告訴我地方,我想一個人去。”王麻子和海生麵麵相覷,不知承平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第二日,承平身上背著幹糧,穿戴整齊,腰間掛著一袋錢幣,胯下騎著王麻子借給他的棗紅馬,一路穿過泉州城的大街小巷往魚靈山上去。被海水淹沒的街道上已被整理出供人通行的路麵。
當承平騎馬來到人群密集的街道上,他看到大街上兩側是販賣編筐和瓷器的商鋪,商鋪的主人正將各自的貨物拿到大街上晾曬,承平看著那些青花瓷器心裏“咯噔!”的動了一下。他回想起了被那白發道士拐去的日子。
那天,海生讓承平盡快到船上守著,他被浪頭達到打到屋頂空地上,後來出現了一位白發道士將他硬綁走了之後······
白發道人“你別裝了,快睜眼。”承平剛抬起頭一陣狂風便毫無先兆的撲麵而來,打了承平一個冷戰,他縮縮脖子看向白發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