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最壞的方麵是什麼,我愣了一下才想明白。最壞的可能,無非就是那個人雖然隱藏在暗處,但是他所做的那些, 都是因為竇辰樺的致使,或者……他們兩個是一種合作的關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早早的就讓竇辰樺知道了我們已經開始懷疑起了他,確實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也覺得有點後怕,那句話看似不起眼,可沒準就能惹出很大的麻煩。
不過,就算是我們不說,難道蔣沁自己也想不到嗎?
蔣沁可不是傻白甜的女人,她看起來是溫溫柔柔不多言語,但是心理素質可沒那麼差,頭腦也沒那麼簡單。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愛到死心塌地的時候,她是不會懷疑那個男人的。”沈安年笑了笑,說。
“那要是萬一呢?”
“就算有萬一,蔣沁也隻會是自己懷疑,絕對不會說出來,更不會直接到竇辰樺的麵前說出來。”
看他那麼篤定,我很懷疑,“你怎麼肯定?”
“我了解蔣沁,蔣沁沒有什麼心機,但是心思很深,如果在不確定之前,她不可能說出來,更不可能會讓這種根本就沒有答案的猜測影響到她跟竇辰樺的感情。”
我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我默默歎口氣,有點為蔣沁擔心。如果說,事實真的跟我們想到的,最壞的那個結果一樣,那蔣沁不是太可憐了麼?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這個扯淡的世界,為什麼最近大家的生活都是這麼一團糟。
我問沈安年,他現在要怎麼麵對竇辰樺,他倒是回答的雲淡風輕,說以前怎麼麵對,現在就怎麼麵對,因為一切都還是不確定,他要小心,但是沒必要把他當成洪水猛獸一樣提防著。
在醫院裏,守著沈賀的人,也不是隻有竇辰樺的人,所以這一點,沈安年不擔心。
之前沈賀到底為什麼會去竇辰樺的公司,又是怎麼從樓梯上摔下去的,現在最清楚這件事的就隻有沈賀,除了等他醒過來,別無他法。
“那,如果真的是竇總呢?”我問,“到時候你要怎麼辦,沁姐呢?”
“這個麼……”沈安年看著前麵的路,穩穩的握著方向盤,然後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他有自己的打算,我明白,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像我這樣沒什麼出息的小市民,隻希望自己和身邊的人都能好好的,大家平平安安,沒有波瀾的過著自己的日子。
回到家裏,夏起竟然回來了,看我回家,他臉上擔心的表情才沒了,“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了,給你電話也打不通。”
我出門的時候走的著急,忘記帶手機了,我趕緊說不好意思,最近這些天,我總覺得我們倆相處的有些別扭,雖然平時的生活看上去還是跟以前一樣,但是相處起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隔閡。
尷尬,我跟夏起之間,第一次出現了這種尷尬,就算是跟以前一樣,聊著聊著,也總會不自覺的互相沉默了下來。
我看到桌上有把鑰匙,之前從來都沒見過的,我就順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鑰匙啊?”
我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汽車的鑰匙,那個遙控的東西剛才被擋住了,我沒看見。
“你買車了!?”我挺震驚的,光恒現在給夏起的錢是比以前多了不少,但是買車的話,他還是負擔不起的吧。
但是轉念一想我大概就知道了這輛車是怎麼來的,他沒有錢,但是傅伊文有啊。
我後悔剛才問出來那句話了,但是後悔也沒用,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
“伊文讓我開的,她平時走路出門不太方便,所以就讓我開車接送她。”夏起回答很自然,好像完全沒有什麼不自在的地方。
我哦了一聲,卻覺得怎麼看那個車鑰匙都有點別扭。
從那天離開夏起的家以後,任何有關傅伊文的話題我都不想多說,能避開就避開。
夏起不以為然的去了洗手間刷牙,我盯著他的背影,又看看洗手池上麵的格子裏,放著的那兩瓶男士香水,嶄新的剃須刀。
這些全都是傅伊文送的,夏起沒覺得有什麼,他隻會認為傅伊文很乖巧,很溫柔,很貼心,特別沒有大小姐架子,很懂得照顧人。
可是我總覺得,夏起就像是一個正身處河流中的人,他以為自己身邊就真的像是自己所看到的一樣風平浪靜,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潛藏在水裏的暗流漩渦,已經開始慢慢接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