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011年，畢業四年。
兩個盒子還放在我床頭，隻是我的已經圍了三年，顏色被洗得暗了很多。馬毅自己做了個教育機構，當起老師。
我們每星期都在一起聚一聚，找個餐廳一起吃頓飯。其餘時間都是各自忙各的，沒什麼特殊。與晴初也好久都聯係了，不知她在英國過得怎麼樣。除了四季常青的植物，葉子又枯黃了，風一吹，葬在泥土裏。
我本在一家公司做財務，一年後又辭了，繼而找到現在喜歡的工作，女性雜誌編輯。還要說的是潤欣和陳子剛結婚了可又離了。
眼睛澀澀的，鼻子被風吹得有點塞。
照著鏡子，好像又瘦了，臉被削得沒肉。我學會了自己化妝，塗了點腮紅，使沒有顏色的白看起來不那麼奇怪。黑色呢絨大衣，一直到腳脖子，裏麵很高的黃色毛衣領托著下巴，修身，休閑的黃色褲子，蹬上高跟鞋，噴上香水。
路很寬敞，我一路開到鴻美飯店。潤欣和子剛接了婚，又離了。
那晚從卡迪亞出來，到晴初出國，我工作到辭職再工作，又到潤研的死。我們的青春還來不及喘息，駐留。
“茹阿姨，你好漂亮，我要抱抱。”
“那楚瑤說是媽媽美，還是阿姨美。”我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嘿嘿。”她咧嘴笑，露出兩個酒窩。
“哎呀，你可別管她了，來坐吧。”潤欣示意我，“寶貝兒，你坐在媽媽和阿姨之間好嗎？”
她把女兒抱到板凳上，我也順勢坐了下來。
“小茹，我錯了嗎？我當時懷孕了，不嫁給子剛能怎麼辦，何況我愛他呀。”
她摟著孩子。這句我錯了嗎？她每見我一次都會問。
“好了，潤欣，沒人怪你，這能說誰的錯呢。”我真的不想讓她的生活再雪上加霜，隻能說些寬慰她的話，“潤研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意外已經發生了，活著的人要好好活著。”
她抹下眼角一滴淚，衝我笑笑，這笑容讓人瞧了心酸。
“那天晚上我確實離潤研很近，我不知道下一秒就發生這樣的事兒，她在我那一直醉醺醺的，很墮落。”
“就是那天，我告訴她我懷孕的事，她和子剛再也不可能了。我隻是想讓我們三人有個結果，她不能一直這樣對子剛癡心下去，那對誰都不好。那網上都寫成什麼了，我成了謀害親姐姐的罪人。”
“這個就沒必要煩心了，你還有楚瑤呢，照顧她還不夠分你的心啊。”
“馬毅今天可真晚，估計又給孩子輔導忘了時間。”她說。“你知道他對你也是認真，這都幾年了，就你和他哥那點事鬧得無人不知，他也沒有動搖過。”
“哎，我真想像晴初那樣一走了之。”我不耐煩地說，“你說我怎麼就沒撮合成他和晴初，這真讓我一輩子不好過。”我把手裏的茶水，狠狠往桌上一放，她才隻字不提。
“不準動，太沒禮貌了。”她把孩子手裏的勺子硬摳下來，顯然是生氣了。我們不知怎麼了，玩笑開不起，誰都那麼敏感。這是生活改變了我們嗎？
“幹嘛對孩子凶。”我抱過哭鬧的楚瑤，在走廊裏走了一會兒。楚瑤的小手抓著我的頭發，“香，香”摟著我的脖子一會哭，一會又笑，真叫人心疼。
“楚瑤也香香的。”我頂著她額頭，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