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裏也很好,等你回去的時候還請告訴他。”炎洛把撕碎的信扔進了爐火裏,頃刻間信就被火焰吞噬殆盡,“於他而言想要的隻是一個可以操控的擁有血統的傀儡,如果師父說了我能回汴京到時我自然會回的。也請他不要擔心,對了,炎裳小姐過得還好嗎?”
“裳小姐很好,老爺為她請了幾位老師教授她的琴棋書畫。而且…”男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害怕隔牆有耳地伏到了炎洛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炎洛聽罷,眉頭擰成了一股。旋即又鬆開:“還有什麼事情嗎。沒事的話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走很遠的山路。”
男人應聲行禮告辭。
見男人走後,炎洛立馬躺倒。不一會,蘇湛風回來了。
“湛風,有酒嗎。”炎洛歪過腦袋看向他,蘇湛風則是走過來給了炎洛腦門一記:“你還想著喝酒。剛才在這裏難受半天的人又是誰啊。”
“我隻是覺得心裏很苦,想著喝酒就能緩解一下了。”炎洛轉回腦袋看向天花板:“師父說,男孩子不可以隨便哭,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所以我不能哭,也隻能喝點酒讓我不去想了。”
“師父還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呢,可你不還是跟著師父後麵之乎者也的。”蘇湛風從櫃子裏抱出一床被子:“往裏靠點。”
被蘇湛風趕著,炎洛往裏頭滾了過去,她背過身縮在了被子裏:“你說,我要不是炎洛就好了。楊洛李洛陳洛都行。”
“那有什麼好。”蘇湛風把被子鋪好睡下,卻也沒轉向炎洛那一側。
“那樣就沒那麼多事了啊。興許到現在,我還能見上我娘呢。”炎洛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以為我在師父身邊待了這麼幾年,我會不去想那些事情的。可今天炎家的人一來,我發現我還是承受不住。”
原本一直盯著爐火燃燒的蘇湛風轉身抱住了炎洛:“好了好了,我不是還在嗎,我可是你師兄呢。而且我早答應過你會陪你受苦受難的。別去想了。睡覺吧。”
炎洛不再回應他,身體上的顫抖逐漸平息。
蘇湛風知道,她哭累了就會睡著。
他知道炎家的人總有一天會來接她,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弱小,即使聽從師父的教導,即使每日勤奮地苦練功夫,可沒料到,保護重要的人免受傷害是那麼困難的一件事。
而在他過去的記憶裏,似乎也有過這樣的情結。
蘇湛風試圖去回想,可一旦開始回憶腦袋就像炸開一樣劇烈的疼痛。他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捂住腦袋。
師父說這是身體避免他受到傷害的自我保護,這是無藥可醫的,他可能一輩子都回憶不起過去。
蘇湛風不信,他終有一天,要找回記憶。
他咬著牙忍受著頭部傳來的痛苦,卻又小心翼翼地害怕吵醒眼前的人。
過了片刻,頭疼總算好轉,蘇湛風也縮進了被子,他眼皮沉重地有些睜不開。
他闔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