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啊搖,搖啊搖,五王爺門口把熱鬧瞧,府裏的妃子有點怪,看得見神魂和鬼怪;瞧啊瞧,瞧啊瞧,王妃愛看少年郎,過往的男兒藏藏好,當了麵首莫要怪——”
“小姐小姐!”
“咳咳——說了多少遍,叫公子——”隻見一個風姿綽約的白衣公子爺,搖著白玉骨的扇子大步走在街上,那衣裳肥肥大大,隻好用根腰繩係在身上,一邊看著街兩邊的玩意兒首飾,一邊嘟囔著“裴文衍那家夥,也不曉得找裁縫幫我做幾身男裝,還好老娘我偷了他兩件,真沒想到這人平日裏穿得花裏胡哨的,衣櫃裏頭居然還有這樣素淨的顏色。”
“公子,您可是聽見了,路邊上那些個毛頭孩子編的歌謠,分明是變著法兒地在罵您呢。”秋葵弄了身家丁的衣裳,同樣是不算合身,“也不曉得是誰教的,真是可氣!”
薑晴天皺了皺眉,兀自走了上前去,看著幾個約莫四五歲的娃娃,摸了摸其中最小的一個光頭,蹲了下來:“告訴姐……大哥哥,這些歌謠是誰教給你們的?”
“是……”
話還未出口,那小光頭被另一個稍大些的女娃娃攔住,奶聲奶氣地嘟著嘴道:“不能說!”
薑晴天輕笑一聲,從袖口裏掏出兩包梨膏糖,那幾個小娃娃看見了糖塊,高興地活蹦亂跳立馬搶了起來。一個後腦勺紮了根小辮兒的男娃娃吮吸著糖小聲道:“大哥哥,大哥哥,是一個很高很高的大姐姐讓我們唱的……”
聽見這話,其餘幾個立馬開始“告密”起來:“那個大姐姐還給了我們好多好多好吃的,還說隻要每天都唱,還會給我們更多好吃的呢。”
薑晴天摸了摸他的小光頭,心道小孩子真是容易被“收買”,想來她在這裏也沒什麼仇家呀,怎麼會有人想起來編這樣惡毒的童謠來敗壞自己的名聲?
“那麼,那個很高很高的大姐姐還有沒有其他什麼特點……比如長得什麼樣,臉上有沒有黑痣呀,眼睛大不大,穿得什麼衣裳?”
“不行不行,大姐姐說不能跟別人說,而且大姐姐帶著紫色的麵紗,我們也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呀。”
“紫色的麵紗?”
先前那小光頭吃完了手裏的糖,咧著嘴笑道:“那上麵還繡著銀白色的小花兒,可是漂亮呢。”
紫色繡花麵紗,八成是非富即貴,又是個高挑美貌的女子,難不成是裴文衍的老相好?
要真是被他的什麼老相好給盯上了,那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咯,薑晴天扶了扶額頭,又順手買了幾串糖葫蘆分給那些孩子。
回了府中,薑晴天氣鼓鼓地將身上的玉白坎肩扔在地上,手裏的扇子“啪”地往桌上一甩,喊道:“水呢?”
秋葵小跑進來,怯怯地端來茶壺,斟滿了杯子。
“以後估摸著我得夾著尾巴做人了,你們古代人還真是惹不起,就連我們那兒的小三都不敢這麼明裏暗裏地跟正房對著幹,怕了怕了。”薑晴天雙手抱拳,向著空中拜了一拜。
“夫人這是怕了誰了?”薑晴天瞥了一眼,果然這始作俑者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站在身邊麵不改色心不跳地嬉笑著看著自己。
薑晴天咽了口唾沫,白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的老相好,你說我招誰惹誰了,犯得著跑到大街上讓小孩兒去罵我麼?這下好了,丟的是你裕王的臉。”
“你可別亂給人扣帽子啊,我的那些老相好哪有那麼壞,而且,你說的是哪一個?香香?柳兒?還是真真?”
薑晴天咬了咬牙,鼓著腮幫子說不出話來。
裴文衍“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好了好了,此事我定會嚴查。”
“嚴查?”薑晴天用指骨節敲著桌子,“您老省省吧,我可經不起您那一堆大美人的折騰,這一傳十十傳百,叫我還怎麼在汴陽城裏混下去啊。”
“這話聽著怎麼一股子醋味兒呢?”
“你這一套哄小閨女的油腔滑調還是說給你的相好們去吧,肉麻吧啦的,過時啦。”
“過時了?”裴文衍長眉一挑,直接打橫抱起薑晴天,大步走向裏屋,直接扔在了床上,壓了上來笑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樣才算不過時?”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