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酒 下(2 / 2)

因如蘭的事,時間超出了琅玕的預計,出了雲舒閣,天色已經微微轉暗了。而直到她離開,也沒有再見到老板娘雲湄,她心中一笑,看來又將有香豔趣聞可聽了。

回道陳府小院,天色已經全暗了下來。院子裏上了燈,厲姨正等在院門口,不斷的張望。見她倆回來,快步攙了琅玕,小聲道:“侯爺在院裏等你好久了。還置了酒菜,自己正在飲著。”

琅玕眉頭一皺,陳承黎剛剛回來,她原本以為他要徹底忙兩天政務,不會這麼快來理,不想竟然在她院子裏喝起小酒。

厲姨怕她鬧脾氣,勸道,“咱們現在寄人籬下...”

琅玕打斷道,“我知道。”說著,果真見到陳承黎坐在那涼亭裏,端著酒杯。“弑龍厲姨你們回屋吧,我去看看。”說著,自己也邁進了涼亭。

月色如水,在琅玕近到亭外十步遠的時候,陳承黎已經注意到她的腳步聲。轉過身,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過來!”

琅玕不語,還是按照剛剛步幅緩緩的走到陳承黎身邊。陳承黎伸手拿起一隻空酒杯,到了滿滿一杯,“坐下。”

琅玕不言不語的坐到了他身邊的空座位上,看著酒,隻不動。

“先生一路辛苦,這是去哪裏了?”

琅玕聽他語氣不善,一字一頓清晰答道,“雲舒閣!”

陳承黎聽言臉色更黑,聲音反帶著笑意,“那裏可是一等一的風月場,先生原好此道呀!看來我為先生選的院子卻是錯了,該為先生布置個紅紗綠帳的所在,再添上幾位標誌的丫頭。”

琅玕原本想把昨日和今日的事情都告訴他的,至少目前她已經決定和他同坐一條船,有些事情還是要共同謀劃才好。可見他滿臉熏醉,出言夾槍帶棒,心裏瞬間冷了下來,故意道,“紅香綠玉倒也有趣,若王爺有心安置,郎幹順水承情,先就謝過侯爺吧。不過現在嘛,正如侯爺所言,郎幹確實一路辛苦。侯爺慢喝,容郎幹先回屋休息了。”

“哎,先生急什麼?環肥燕瘦,先生喜歡哪個總要講分明。承黎才好為先生做好這保媒拉纖的營生不是?”陳承黎語氣更加譏諷,琅玕皺了皺眉頭,見他酒氣微醺,不想此時和他再多口舌。厲姨一句人在屋簷下,琅玕是曉得要低頭的。腳下步子加快,能躲就躲。

誰知陳承黎語氣陡然強硬,臉色竟黑了,“不許走!先生能拈花惹草,承黎卻不能說嗎?”

琅玕不由來了火氣,口中卻偏散漫,“哪個男子不喜歡美女如雲,郎幹孑然一身,環肥燕瘦自是各色俱全,百花爭鳴的好。侯爺也是同郎幹一樣的,既然要主動為我做媒,那這些煙火事情自然明白。可您這火氣從何來,又衝誰撒?郎幹倒是不明白了。”

陳承黎一時啞住,狠狠瞪向她。遲疑才緩了道,“你我師門好歹是道門玄清,師傅難道沒教過你潔身自好嗎?”

“我一直都說我和靜宜師太隻是有師徒之份,我從沒拜師。況且飲食男女,食色性也。就算我宿臥煙花巷,師太都是不能太約束我的,你又憑什麼管我?”琅玕反瞪向他,毫不相讓。

陳承黎一股自己也想不明白的邪火蹭的一下湧了上來,猛地一伸手,一把將琅玕摁回座位,他側傾著身子,胳膊抵住琅玕側邊的桌沿,將琅玕箍在近前,胸膛緊貼,臉頰嗖的湊到琅玕耳邊,“就憑這顆珠子。你就是我的人。”

琅玕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在前胸,將他隔開,身體不期然碰到他胸前的珠子,一股暖流在身體裏蕩漾,恍惚隻感到一陣軟風掃著耳垂,讓她身體一陣蘇蘇入骨的綿軟。

“哐啷”一聲驚響,將二人同時震住。隻間厲姨不知何時,站在了亭前,手裏端著的藥碗,打落一地。“我...我失手了,藥不能耽擱,我再去熬。”厲姨尷尬著,卻不想進來阻止,竟是抬步要走。

琅玕心頭一恨,知道是厲姨誤會了。羞惱的一把推開陳承黎,站起身大聲道,“厲姨扶我回屋,侯爺喝多了,讓人送他回去。”

厲姨應了一聲,“我先去找家什將碎碗收拾了。公子,稍等。”說著也不等琅玕再開口,一溜小跑的走了。琅玕直氣的一張臉泛白。知道厲姨已經太過中意陳承黎,大撒把的想撮合她們,此時是再指望不上。

就在琅玕自己欲走之際,不想陳承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軟了下來,“剛才是我心情不好,語出冒犯。”琅玕不理,甩手欲脫,陳承黎突然如同懇求道,“今日是我父母的忌日,先生能否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