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將她抱了回去,厲姨趕緊扯開被子讓陳承黎將她放在床上,伸手為她整衣服的時候,忽然摸到一片冰涼。心中一凜,趕緊向弑龍遞了個眼色,弑龍會意,不禁也是麵色大變。
陳承黎不明所以,隻是擔心,迭聲的去請太醫。厲姨衝到陳承黎麵前,“侯爺,快去叫芮殿下來。公子,公子...怕是危險。”
陳承黎看著琅玕一點人色都沒有的麵孔,心頭瞬間產生了強烈的自責,他不該強迫她喝酒,該讓她回來休息的。又或是她真的,已經討厭他到了這種程度。他是去雲舒閣,對,他是喜歡女子的,我一定讓他覺得無比惡心了吧。
“侯爺,你倒是快去呀。傻愣什麼,我家公子真的等不得...”厲姨見陳承黎略略的發愣,不禁又急不擇言的催促。
陳承黎醒過來,衝身就往宮中的方向狂奔。
這邊弑龍已經熬了一碗紅糖水,輕輕扶起琅玕,拿著小銀勺子一點一點的往裏灌。可是落下去的總沒有溢出來的多。厲姨、弑龍不禁更加著急。
“弑丫頭,再去多熬些紅糖水。”厲姨吩咐。
“可這管用嗎?戚叔說過,姑娘若來了這個,是過大坎兒的,凶險萬分,紅糖不頂用嗎?”弑龍喏喏道。
“管不了這麼多了,女人這個時候,紅糖水比什麼都管用,殿下沒來之前,咱們多給她喝這個總沒有錯。”
眼看著又是兩碗濃濃的紅糖水灌了下去,琅玕的氣色卻沒有半分好轉。就在,厲姨和弑龍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厲姨隻能不斷的為她揉著小腹的時刻。
一陣急促的車輪轉動,長芮終於到了。弑龍就像見到救星般,將他迎進屋裏。陳承黎也要跟進,不想厲姨卻拱手將他攔了下來,“夜深了,侯爺喝了酒,還是先回吧。芮殿下和我們足夠了。”
陳承黎一愣,但厲姨的語氣卻顯得毋庸置疑。他的心瞬間更冷了幾分,他原本以為這位郎幹身邊的近人已經接納了他,不想長芮一來,他又成了外人。
一絲苦笑瞬間爬上他的臉頰,他麵無表情的退了出去。
長芮剛聽到弑龍說起琅玕的事情,麵色就是一變,再略略把了下她的脈象,麵色更沉了幾分。打開針包,手下不停,已經密密麻麻將琅玕紮了個通透,待停下動作,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袍子隱隱黏在了身上。
迅速開了一副方子,一把塞到弑龍手上,急急道:“按這個去熬藥,快去!”
弑龍一路小跑的出去,厲姨不忍,拿毛巾沁了水,遞到長芮手中,“殿下,我家姑娘可有性命之憂?”
長芮邊用毛巾過著臉,麵凝眉道,“尋常女子月信初潮,都極傷氣血,何況是她自小就氣血不足。初潮時,經絡又閉塞不活,實在是...”說著,又疑道,“女子都當這事是尋常,你們怎麼會知道凶險,還好喂了了她大量的紅糖,我又來的快...”
“不瞞殿下,子承在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隻是他覺得姑娘的身體,是斷不能發育到初潮這日的,是以雖說了危險,卻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應對之策。這次...姑娘能...嗬嗬,說來也是意外,她竟有造化蛻繭成蝶...”厲姨說著,竟有了些竊喜。琅玕終於可以由女孩子變為女人,走一條正常人的道路。
正說著,弑龍的藥已經端了上來,小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下,果然琅玕的氣色有了微微的好轉。長芮趕緊將針一一啟下,針拔了大半,果真琅玕似乎有了些意識,嚶嚀一聲,似乎說了下“疼”,潛意識裏她拱起身子,手輕輕摁在小腹上。
厲姨擔心的又看向長芮,長芮將針盡數拔下,再探了探她的脈息,道:“好些了。但經絡還是不開,血氣必然淤滯。不通則痛,沒有辦法了,隻能等藥力慢慢催化,隻要血安穩的下來,這關才算過了。”
厲姨帶著征求的口吻,接道,“那今夜...”
長芮道:“放心,今夜我會守在這裏的。”
聽長芮如此一說,厲姨瞬間吃了一顆定心丸。喜道,“那我去為殿下找個舒服的靠枕,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