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玕也不多話,麵無表情直接道,“我給的你東西,讓你還帶回來給我。現在可在你那裏?”
裘貴微微一凜,“這...這...我也不知怎麼就不在章雲海身上了。沙陀鋝是我引去的,分明就沒有近他身。”
琅玕瞳孔猛的收縮,“可還有別人去過章雲海的牢房?”
裘貴見琅玕稍有的疾言厲色,不由心肝哆嗦,“那地方戒備森嚴,不是尋常人能去的。況且章雲海是重犯,想見他更難。若不是陳侯爺現在得勢,雲老板又頗有人脈,哪能由得我兩進兩出呢?”
琅玕眉頭一凝,手不自覺撫上幾案,“沒有?”
裘貴搖頭,忽又猛的抬眼看向琅玕,“對了,我記得昨晚我進去的時候,有個人正好從裏麵出來。黑衣鬥篷裹的有些可疑。”
“你可看清是誰?”琅玕霍然出聲,顯得十分急迫。
裘貴一頭冷汗,吱唔道,“他裹的太嚴,我們又事急,實在沒留意。”想了想,裘貴有道,“該不是個一般人物。”
琅玕猛的看向他,裘貴被琅玕帶著冰寒般幽潭的眸子一震,似乎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不是一般人物。你知道,裘貴沒什麼本事,能混到今日,全靠點會看人貴賤的本事。她雖然裹的嚴實,可那身氣度風姿絕對不是平常小門小戶有的。雖被我們撞見,可是半點都不亂,從容的很呢。對了,看身形,該是個女人,身邊還有功夫不弱的隨從。對,是女人,我看不錯。”
“女人...不一般的人物...”琅玕腦袋迅速的思考,難道是...可她為什麼要去牢房呢?難道是去見章雲海?若是這樣,她和章雲海又是什麼關係呢?
“郎先生...郎先生...你可有什麼頭緒了?”裘貴見琅玕遲遲不說話,有些不明所以。
琅玕理了力淩亂的思緒,看著裘貴笑了笑,“裘大人經此事平步青雲了吧。”
裘貴一聽這話,忙的喜形於色,“多虧先生指點。今日早朝我被侯爺大力舉薦,連陳後也誇我忠義,工部左仆射...,下朝的路上我也和侯爺提了一下。若先生得空,還請幫我再美言幾句。”
琅玕並不說話,裘貴幫掏出一疊銀票,“這是三千兩。我知先生足智多謀,還請先生為我謀劃。”
“六部的仆射原來就值三千兩?”琅玕撇都沒撇,話語輕飄飄的。
裘貴牙關一咬,“進京帶的不多,這隻是先頭的小心意。裘貴家裏還小有薄產,不日便可到京...那時自有重金供奉先生。”
琅玕還是不看他,“裘大人哪裏話。郎幹無官無職,可擔不起未來仆射大人的供奉。銀子剩的不多倒是實話,聽說你收了不少糧食。現在糧食一天一個價,可比銀子貴重。”
裘貴瞳孔放大,意識到在琅玕麵前來不得半點隱瞞,蹙起滿是油光的雙腮,笑的像個包子,“這個...嗬嗬,不瞞您說,我幾日在京中遊走,倒是得了個買糧的好門路。您知道京中花費大嘛!”
“裘大人真會發財呀!”琅玕如此說,可語調裏聽不出一絲褒獎。
裘貴是何等會察言觀色,腦袋一轉,馬上體會了琅玕心意。惱的手拍腦門,暗罵自己不上路。“哎呀,怎麼能和先生談錢呢。我都換了糧食給您送來。”
果然話落,琅玕終於展了個笑容,“裘大人會賺銀子,又會做事。我很看好你呀!論功行賞,我說那職位是你的,必是你的。這三千兩你收著。既然在京中遊走少不得是要錢的,郎幹怎麼能不體諒你呢。而且如今我還有個更大的財路。我想在京中,同大人一樣不通門路的,大有人在。隻要他們出的起銀子,郎幹倒是有些辦法成全他們。隻不過...這穿針引線的人,沒有忠心可靠的。”
裘貴聽著琅玕一番話,漸漸由緊張的臉色發青,變成了兩眼放光。琅玕此言無疑是要賣官鬻爵,這門財路可不是鬧著玩的。現在正值朝廷清洗人員,空缺一抓一把。想要求官求事的人早就堆滿了各個衙門口,隻要能滿足他們,銀子就會淌水似的往手裏湧。要說這是生意,那絕對算得上一本萬利且供不應求;然而裘貴深知,它卻不是誰都有本事做,誰都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