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菜場，因為搶買一包辣椒，跟一個中年女菜販子發生了口角，明明是張揚先搶到，並搬上磅秤的，可過了磅之後，那女人連搶帶拖地搬到自己的三輪裏了。張揚上前跟她理論，那女人胡攪蠻纏道：“你搬的辣椒？你喊它，看它可理你？”張揚一聽這強盜邏輯，隨口道：“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我這樣說話怎麼了，你問問這包辣椒，它要說是你的，我就給你。”那女人低著頭，兩手揪住袋口，連看也不看張揚一眼。張揚見狀頓時火了，上前一把拽過那包辣椒：“沒見過你這樣不講理的。”那女人又把那袋辣椒拽回去：“啊，我怎麼不講理了，那還有那麼多呢，你不能再找呀！”
“那你不能再找呀，我好不容易找了包好的，你在下麵等現成的，快給我。”張揚說著又去拽那包辣椒。女人見張揚又來搶，便趴在那包辣椒上：“就不給你，你給公家買的，什麼好點孬點的。”看來這個女人知道張揚是監獄的采購員。張揚一見那女人耍起了賴，也不好上前硬搶，遂道：“我給公家買也不能胡亂買吧，你這樣不講理，我說你怎麼嫁得出去的來！”
“哼，我怎麼嫁出去，我兒子都比你高了，你說我可嫁出去沒。”那女人大聲叫嚷著，一句也不能饒了他。
“我說你哪是女人呀，一點理都不講。”張揚氣得像被敲的癩蛤蟆一樣，肚子差點憋炸了。
“啊，啊，我哪點不是女人了，我不是女人，我兒子閨女誰給養的。”那女人越說越來勁，仿佛在顯擺她兒女雙全，很會生育似的。旁邊的熟人聽了，打趣道：“你是不是女人，隻有你家男人知道。”那女人對說笑的人也玩笑似的撒起了潑：“放你娘的狗屁，你還想叫老娘脫了叫大家檢驗一下呢。”張揚聽了覺得越來越不上道了，便不屑理會她，打算翻身爬上車箱重新再找一包，誰知道那女人見張揚想躲，以為怕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來來來，你給大家說說，我哪點不是女人了。”張揚扭頭喝斥道：“你給我放開，——我再告訴你。”那女人真的鬆了手，又雙手叉腰道：“說清楚我們就拉倒，說不清楚，咱們要說道說道。”張揚一看就知道那女人要奚落他，因為這個問題屬於兩難的問題，怎麼回答都不對，便急中生智地回敬道：“我說你不是女人，就不是女人，別人也沒法證明你是女人。如果想證明你是女人，有兩個辦法，一是你拿個“女人證”給大家看看，二是你問問那包辣椒，它要說你是女人，你就是女人，它要是不回答，就說明它不好意思說，也就說明你不是。”那女人聽了啞口無言，旁觀的菜販子，起了哄，一個勁地催問：“你有‘女人證’嗎？”“你問問辣椒。”……那女人見此情形，傻站了一會，回過神來道：“小張，要不是覺得你是個戴眼鏡的公家人，我早罵你八輩子了。”
“哎哎哎，吵歸吵別下道。”張揚不自覺地對那女人擺擺手。
“我下道了嗎，靠娘的，俺也是上過幾天學的人，說話哪下道了？你打聽打聽，乖乖，俺可說過一句粗話沒。”那女人張牙舞爪地嚷著。圍觀的人聽了，都哈哈大笑。有人道：“乖，你應該說你是個文明的文化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