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一聽她口帶砂子，立刻火冒三丈，但苦於對方是個女人，不能對罵又不能動手，唯恐別人說他打女人了，本來他也是不屑打女人的男人，所以也不可能對女人動手，遂惱怒地指著那女人道：“別跟我BB嚓嚓的，回家叫你男人來跟我K一架，我見不著跟你一個婦道人家叨叨。”圍觀的人聽了，無不哈哈大笑。那女人也忍不住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哎呀，哎呀，兄弟，辣椒你拿去吧。你是高手，你是高手。”她說著又左一把右一把地抹抹笑出的眼淚。
買菜回來，張揚一路都在想，這算什麼個回事呀，他一個警察天天就這樣穿著便服，跟一群菜販子爭來吵去，時間久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是個警察了，別人怎麼可能還認為他是警察呢？再這樣下去，永遠都是被提拔任用遺忘的人。盡管知道劉忠厚是他發展道路上的一塊絆腳石，但他自信地認為憑劉忠厚剛剛到任，還阻止不了他的個人發展。張揚拿定主意要找黃淮海科長談談，堅決辭去采購員。
回到餐廳，他跳下三輪車，衝餐廳裏喊了聲“卸貨”，扭頭就往生活科辦公室跑去。見了黃淮海科長，開門見山地說：“黃科長，常科長，正好你們都在，我想辭去采購。”兩位科長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得不知頭腦。黃科長疑惑地問道：“怎麼了，誰說你什麼了嗎？”黃科長以為張揚是因為別人風言風語的壓力要辭職，餐飲本身就很難做，一直是生活科最頭疼的問題，人的口味不一樣，一人難合十人意。長期以來，有人說夥食質量不行，有的說份量不夠，有的說張揚吃了不少差價，還有的說自從他幹了采購就油頭粉麵了，甚至有人傳說他那提取公積金買的單位兩室一廳自建房裏裝了五台空調……總之，說什麼的都有。黃科長也清楚，跟張揚一批來的幾個年輕幹部提拔了一半，自己向政治處的建議又石沉大海，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張揚的思想工作還是要做。
“沒人說啥，我就是自己不想幹了。”
“為啥，是我們科領導不信任你，還是虧待了你？”黃科長微笑著問他。
“不是，應該感謝兩位科長的照顧，要不是覺得你們對我好，我早就辭了。你們看，我天天跟菜農和菜販子打交道，永遠不會有前途，這樣下去對我個人發展很不利。”
“我早就說過你，是金子在哪都發光。領導對你負責的餐廳工作給予了充分的肯定。”黃科長話剛說完，常科長就接話道：“對對對，是給予了充分肯定，年底總結會上張書記還特意提到了餐廳工作，說自從你接手餐廳之後，服務質量和夥食的花色、品種、味道、成本，比過去都有很值得稱讚的地方。”
“看看，我沒騙你吧，說明你的工作，領導是看得到的，心裏是有數的。放心，機會成熟的時候，領導會考慮你的職務問題的。”黃科長站起來拍拍張揚的肩膀，又道：“回去安心工作，一定會有你發展機會的。我們不會叫實幹的人吃虧的。”
張揚聽了兩位科長的話，得到了些許安慰，半信半疑地走出了科辦公室，幻想著來年能獲得一個發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