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海軍中將，您終於來了！”“您好！海軍司令同誌，太平洋艦隊向您致意！”尤由諾夫斯基故作鎮靜地在鏡頭前行了一個舉手禮。“太平洋艦隊？有變化！有變化！”維索斯基右手攥成拳頭在桌上狠命地敲，不僅聲音清晰可聞，甚至攝像頭似乎都震顫起來，這個航母艦長出身的海軍司令在俄羅斯海軍中一直是個另類，盡管上上一任總統特別將他從一群潛艇艇長出身的候選人中提拔出來，出盡風頭，但近年換了總統後，已經每況愈下了。他在地球的那一邊咆哮著：“您把我的艦隊弄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們現在在哪裏？”“海軍司令同誌，我不太明白，請問您說什麼？”“這個問題您還聽不懂麼？您把我的太平洋艦隊帶到什麼地方去了！為什麼她現在不在她應該在的位置，也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內？”“她當然不在，海軍司令同誌，我們已經奉命出港，現在正在日本海上執行任務。如果您是關心瓦良格號的情況，請放心，火災已經被控製……”“怎麼會發生火災？瓦良格號怎麼啦？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在執行什麼任務？誰下達的任務？為什麼背著我，背著海軍司令部把整個艦隊調出去？”維索斯基海軍上將聽說瓦良格號發生問題，壓抑不住的怒火迸發出來，向地球這邊一頭霧水的可憐老頭發出連珠炮似的質問。老頭下意識地用手在自己皺皺巴巴的胖臉上摸著，仿佛這樣就可以抵禦視頻那頭的怒吼，他結結巴巴地答道：“海軍司令同誌……您是知道的……8月8日遠東時間晚間我收到了國防部的緊急電令……”“什麼緊急電令？我怎麼不知道”“是國防部通過國防保密線路發布的電傳……我想您應該收到副本……”“該死的，您當我是傻子麼？我們司令部的人們翻遍了整個通信係統都沒有你們說的命令。”維索斯基接過一個軍官遞過來的文件，他撿起桌上的金絲大眼鏡仔細讀了一下，用更加憤怒的語氣問道：“第568獨立航空團和地第865航空團昨晚在幹什麼？為什麼有這麼多損失？證實墜毀，失蹤，迫降，受傷……！你們的航空兵昨晚都幹什麼去了？狂歡節麼？”“568獨立團，逆火團？他們怎麼會有任務呢？沒有調動他們的命令……”尤由諾夫斯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現在的情況似乎遠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568團昨晚被人調動了麼？“海軍中將尤由諾夫斯基，您到底在幹什麼？到底在那裏幹什麼？到底是誰下的命令？今天總統直接給我打電話詢問太平洋艦隊的情況，您看不到電視嗎？全世界的電視都在說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向契丹進攻啦！您要給我合理的解釋！”維索斯基雙手握拳在厚實的橡木桌子上擂鼓一般地捶著，咆哮道：“這到底還是不是俄羅斯的太平洋艦隊，你的部隊到底還是不是俄羅斯海軍的組成部分？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是犯罪，赤裸裸的犯罪！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尤由諾夫斯基聽出了弦外之音，看來國防部，不，應當是克裏姆林宮與海軍司令部之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如果出問題的話，恐怕有人要成為替罪羊，不論這隻替罪羊是誰，絕對不能是他自己，絕對不能。他從口袋裏掏出手絹擦擦額頭上綠豆大的汗珠，說：“那麼，海軍司令同誌，您的命令是什麼？”這句話顯然將了維索斯基的軍，剛才還在暴怒中咆哮的海軍上將愣住了，他漸漸安靜下來，低聲地嘟囔了幾句不知什麼話，然後大聲說：“瓦良格號立即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要掩護好！損失情況隨時向我彙報！你們繼續在日本海警戒，等待進一步命令！另外，你們給我聽著！如果讓我發現了任何非法行為，有人會為此付出代價的！”視像電話斷線了，人們麵麵相覷，缺乏政治頭腦的海軍軍人們不能理解，這一通莫名其妙的咆哮背後，究竟是隱藏著什麼樣的陰謀和危機。由尤諾夫斯基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好久不能平靜。他的副官帶著通信參謀匆匆跑進來，說：“海軍中將同誌，我們在通信記錄裏找了很久，出航命令……出航命令不見了！”“不見了？什麼意思？”老頭瞪大了雙眼，鼓著腮幫子大喊。“海軍中將同誌，就是在計算機裏找不到了，打印出來的硬副本也找不到了。”由尤諾夫斯基一把抓住通信參謀的衣領，把他拉近自己的臉，唾沫星子飛濺著質問道：“真是活見鬼了，難道被你吃了麼？就像精靈一樣消失在空氣中了？我要送你上軍事法庭！那麼副司令呢？副司令他在命令上副署了簽名的，他也沒看見這份命令！”“海軍中將同誌！”副官在一旁報告：“副司令同誌一個小時前帶了幾個人搭乘直升機離開了，說是去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司令部安排救援工作……”“他？這個騙子！”由尤諾夫斯基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頰上，恍然大悟。
8月10日 0500 日本海（二）（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