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那不過是舍妹原來隨意栽植的無名花兒而已,怎道得上喜歡呢?是吧,妹妹?”許穆安淺笑著,望著紗帳。
帳子後的許白若沒有回答。
“道長,方才舍妹所說的話還望道長不要介意,還請道長先行回房,稍後在下再命下人將診金送去給道長。”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你既然無法替我妹妹診出個所以然來,便可以離開了。
“多謝許大少爺了。”曠修隻淡淡一語,便抬腳往外走去。
青目則在許穆安身後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隨曠修離開。
“先生!請留步!”就在曠修跨出門檻的時候,許白若顫抖著喊了一聲,撩開了紗帳!
“我喜歡蔦蘿!”
青目兩手搭在荷花池邊的護欄上,左手掌心裏盛著些許魚食,右手正一下一下地將魚食灑到池裏,引得池裏的鯉魚爭相湧來搶食。
“喂,小道士,你再這麼喂下去,不怕這池子裏的鯉魚都撐死啊?你都喂了快一個時辰了。”碧芙突然漂浮著出現在青目麵前,讓他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手一抖,手裏的魚食竟全部拋灑池裏。
“你能不能每次出現的時候別都這麼嚇人!”青目捂著小心口,怒目瞪著一臉無害的碧芙,腦子裏罵著。
“嚇人嗎?”碧芙做了一個楚楚可憐的樣子,“從來別人都是說我可人的。”
“……”青目直接無視她。
“嘻嘻——”碧芙毫不介意且厚顏無恥地笑得明媚,“小道士,我知道你心裏無視我呢,可這是事實呢,你要承認,承認知不知道?”
青目沒有理她,又在一旁的石桌上抓起一把魚食,又開始往池子裏灑。
“哎哎哎!我說小道士,你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這池子裏的魚可都真快撐死了!你自己看看!”碧芙指著池子裏大腹便便的鯉魚,將臉上的笑容收了收。
青目此刻才認真聽清碧芙的話,忙往池子裏看去,隻見池水裏的鯉魚全都肚腹鼓鼓,看著看著,竟像隨時都有撐破翻肚皮的可能,青目連忙將手中的魚食放回了石桌上,自己則趴在石桌上。
“小道士,想什麼呢?你該不會是在想今晨見到的許家小姐吧!?”碧芙看著青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驚訝得將眼睛睜得老大,“雖然你是黑衣道士可以成親,但是許家小姐任誰看了都是個半截入土的人啊,你眼睛沒問題吧?”
“你你你!妖女!你胡說什麼呢!”青目被碧芙的話激得跳了起來,滿臉漲紅,俊秀的眉皺得緊緊的。
他是在想許小姐的事,卻不是像碧芙說的那樣,隻因為他看到的許小姐的那副模樣。
深深凹陷的雙眼渾濁得沒有一絲光彩,青白青白的肌膚像幹涸失水的土地,顴骨因為消瘦而高高突起,龜裂的嘴唇,灰白散亂的長發……
在他見到她的第一刻,他直倒吸一口涼氣,那哪像是一個二八芳華的姑娘,簡直就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嫗!
更因那一刻,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濃濃的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