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中醫藥古籍的何首烏安全性及風險因素分析
本草考證
作者：宋海波等
[摘要] 中藥何首烏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為蓼科植物何首烏Polygortum multiflorum Thunb.的幹燥塊根，臨床應用記載首見於唐代，曆代本草文獻對何首烏的基原、功效、毒性、炮製、使用禁忌等多有論述。近年來，隨著公眾健康意識的增強，何首烏及其成方製劑在治療和預防疾病中的使用更為廣泛，涉及何首烏肝損傷的文獻報道也逐漸增加，何首烏的安全性問題日益引起社會的關注。該文對曆代本草中記載的何首烏毒性及用藥風險因素進行了歸納分析，提出在安全性研究中應重點關注種植、炮製方法等對何首烏的成分和毒性的影響，為進一步的研究提供了線索。
[關鍵詞] 何首烏；安全性；文獻研究
[Abstrac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is dried roots of Polygonaceae Polygortum multiflorum Thunb. Its clinical application records were first discovered in literatures of the Tang dynasty. The origins， efficacy， toxicity， processing and taboos of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have been discussed in many ancient herb literatures. In recent years， with the increase in the public awareness in health，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admits preparations have been more widely applied in the treatment and prevention of diseases. However， there have been more and more reports about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induced liver injury， the safety of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has increasingly attracted attention of the society.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s summarized and analyzed the toxicity and medication risk factors of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recorded in ancient herb literatures， and proposed that more attention shall be given to the effect of the planting and processing methods on the components and toxicity of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in safety studies， which provides clues for the further studies.
[Key words] Polygoni Multiflori Radix； safety； literature study
中藥為中國的國粹，是以傳統中醫理論為指導的藥物。自應用於臨床以來，安全性一直是中藥研究的重要內容。整理分析中醫藥古籍中收載的安全性信息，對評估中藥的用藥風險，分析其風險因素，獲得進一步的安全性研究線索，具有重要意義。近期，何首烏的肝損傷風險成為業界關注的熱點，其毒性成分及作用機製均尚不明確。故有必要整理曆代本草對何首烏安全性的認識，為研究與控製何首烏的肝損傷風險提供參考。
1 何首烏古籍收載情況
何首烏臨床應用記載首見於唐代李翱所著《何首烏錄》：“交藤（何首烏）味甘溫無毒，主五痔腰腹中宿疾，冷氣，長筋益精，令人多子，能食，益氣力，長膚延年”[1]。其後曆代均有藥用記載。對曆代收載何首烏的本草文獻進行檢索，共檢得42種，另有數十種醫籍方書或醫家著作中也記錄了何首烏的炮製等信息。
2 對何首烏安全性的認識
42部本草文獻中，19部未提及何首烏的毒性，20部認為何首烏無毒，3部記載了何首烏的毒性。
《本草彙言》[2]記載：“（何首烏）味苦澀，氣溫，有微毒”；“[葛小溪稿]（何首烏）生用氣寒，性斂有毒。製熟氣溫，無毒”；“（何首烏）苦澀腥烈，寒毒損胃”；“再按：前人雖有多服延齡種子之說，實未必然，屢有服此而後得急疾至死，而人不能識，不能醫者，皆服此藥之毒而不覺也”。
《神農本草經讀》[3]陳修園雲：“澀滯如首烏，何以能滋？苦劣如首烏，何以能補？今之醫輩竟奉為補藥上品者，蓋惑於李時珍《綱目》不寒不燥，功居地黃之上之說也。餘二十年來，目擊受害者比比。以醫為蒼生之司命，不敢避好辯之名也”。
清代醫家陸以湉所撰《冷廬醫話》[4]記載了何首烏中毒的病例：“（服用何首烏後）未數日，腹瀉死”，分析原因：“抑首烏或挾毒物之氣能害人也，服食之當慎也”。
3 何首烏風險因素分析
古籍中對何首烏的種植及采收、炮製、配伍、飲食禁忌等均有較為詳細的描述。多數文獻認為炮製方法、飲食禁忌等可影響何首烏的有效性或安全性，部分文獻認為與其他中藥配伍使用可能影響何首烏的療效或導致安全性風險。也有文獻提出何首烏可能存在基原混淆問題，種植因素也可能與何首烏的毒性有關。
3.1 基原
3.1.1 赤白何首烏 《何首烏錄》[1]記載：“何首烏苗如木槁光澤，形如桃柳葉，其背偏，獨單，皆生不相對。”。與《中藥大辭典》對何首烏的描述基本相同。古代醫家多認為何首烏有赤（雄）白（雌）之分，“有雌雄者，雌者苗色黃白，雄者黃赤。其生相遠，夜則苗蔓交，或隱化不見”[1]，“種分赤白，故氣血兼益”[5]，而現在臨床使用的何首烏僅蓼科植物何首烏Polygortum multiflorum Thunb.一種基原[6]。經考證，展雪峰[7]認為雌何首烏為蘿藦科植物白首烏Cynanchum bungei Decne，雄何首烏為蓼科植物何首烏；周燕華[8]認為現代所用的蓼科植物何首烏中可能已包括了赤、白2種，“白”何首烏原植物為何首烏（赤首烏）的變種棱枝何首烏P. multiflorum var. angulatum，王智民[9]認為眾多中醫古籍記載何首烏“雌雄合用”，而目前何首烏有雄無雌，是否為肝損傷的原因仍有待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