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如玉(3 / 3)

“多謝姑娘好意,我這弟弟不過是舉手之勞,無需言謝,我們一會兒還有事,實在不便應下這約,還望姑娘見諒。”立於一旁始終沉默著的男子,突然上前截斷那“猥瑣”之手,道出拒絕。他可沒心情似從前般跟在他後頭收拾爛攤子了,現在的他要忙的事兒已太多。

暗嘟了下嘴,雖氣在心頭卻也不能露於外,早知道就不該和他一起出來,現在好啦!什麼玩心都的收。摸了摸方才還野性難馴的駿馬,他幾乎立刻拋下了所有事兒。棗紅色的馬兒壯的很,風臆龍鬐,不斷哼著氣的鼻端似是泄著傲氣,讓他甚是喜歡,既然不準他再對女子下手,那換坐馬兒總行吧:“致陵哥哥,我最近可是很乖很聽話哦,所以……這馬我要了,你替我買下哦,沒的商量!”

言罷,還未等辛致陵反映過來,他便徑自牽馬離開,活脫脫個白麵霸氣男兒,臨走時仍不忘朝一直在咬牙咒罵個沒完的辰嘯挑釁一笑,看的他更是氣決。

“沒事就走吧,改天再逛!”剛趕來的辰宇將方才一切盡收心底,卻依舊一如既往般的吝嗇言語與關心,隻是有些興味的望了會那抹過於纖瘦的背影,才上前開口。

“不逛了,方才宇哥哥不是說累了嗎,不如一起去喝碗好茶再辦正事吧,韻菲也好累,還渾身酸痛呢。”雖不滿辰嘯居然沒能在關鍵之時保護好她,但卻仍是用上了他之前建議的那招,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看向一旁始終嚴肅著臉的辰宇。

重重的吐了口氣,發泄完自己的無奈後,他沒有應允亦沒有拒絕,隻輕拋一字:“走!”便直直的往茶樓方向走去……

牽著剛得手,從此後便會成了自個兒愛將的馬,他難掩興奮的走著,對於身旁滔滔不絕的訓斥著的致陵則選擇了完全不予理會,反正這些話兒他聽多了,都能倒背如流了。

“姿晴,你到底還是個女兒家,是該修修身養養性了,一天到晚扮著男裝在外惹禍,以後到底還想不想嫁?”

這一語終於讓她轉首正視他,仍舊天地不畏的眼裏有著自己才明白的無奈,愣了片刻,才一臉無所謂的開口:“怕什麼,有你在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誰都是聽你的,如果我真沒有要了,你就下道旨,隨便替我賜個婚不就得了。”

從來她恨的便是自己的女兒身,不能奔殺戰場、為國捐軀,隻能眼睜睜看著大辛一步步走向衰亡;看待她如爹爹般的老皇帝積勞成疾無奈匆匆退位,看成修哥哥戰死沙場,那便是她心口一直的傷。

“致陵哥哥會讓你隨便嫁了嗎,我隻是擔心,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同往日般有著大把的時間陪著你胡鬧,怕你出了事兒……不如早些完婚吧……”

“哦,那你就要問他啦!”故意扯開了敏感的話題,姿晴驚見一旁自得其樂的卦士,揮劍直指,泄著憤,也拉過致陵的心緒:“這騙子前幾日替我測字,把自己誇得跟神仙下凡似的,可結果呢,到現在沒有一件事靈驗的,我早說了,若不靈就別讓本姑……爺撞上了,不然一定砸了你這攤子!”

“嗬……姑娘究竟是男是女在下不便言的太清,隻有您自個兒才是最清楚。”無視於那柄近在咫尺的劍,他仍舊一派輕鬆的言著。對這幾日前一直為了自己究竟是男是女的問題而和他爭了許久,最後大怒而去的女子,他印象可是深的很。

縱是向來胡鬧的很,但如今這般當街撒潑的姿晴還是他第一次見著,致陵皺眉,難得對她厲聲喝道:“把劍放下,對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刀戈相向成何體統!”

見她不情不願的將劍收入鞘後,才繼續:“這位公子對你說了什麼,讓你氣成那樣。”

“他啊!說我七日之內必會紅鸞星動,,十日之內必有婚嫁之喜傳來,還讓我趕快回去籌備嫁妝!”撇見一旁好奇的圍觀百姓後,她立刻補充著:“想我堂堂七尺男兒哪有‘嫁’人的說法?”

“是嗎?”致陵挑眉,隱著心裏頭濃濃的不適感,仍舊淡若清風的開口:“既然如此當他胡謅便好,何必介懷,你這衝動的樣子反而象是急著出嫁的女兒家……”

“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了!”敢威脅當今天子的怕也隻有她一人吧。

“好了,好了,別鬧了,出來夠久了,致陵哥哥還有好多事要做呢。”他寵愛的伸出手摟住她的肩,不符身份的打著哈哈,轉首刹那,才似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掃向卦攤邊的俊郎男子問道:“不知道在下能否請教公子台甫?”

“小的姓明單名一個宣。”

“明宣?”見對方點頭後,他才豪爽的自懷中摸出十貫銀子放於案上,摟起仍在憤憤不平的姿晴離去。不信其有亦不信其無,不如了解著,說不定往後還能善用。

遠遠將一切都收入眼底的辰宇亦忍不住鎖著眉,犀利傲眸緊緊追隨那雙相攜的背影,沒由來的百感交集,沒由來的眷戀。像是久別重逢後的熟悉感讓他不解,救下韻菲的原來是個女子,那他這莫名的心悸……難道還真讓那名喚“明宣”的男子言中了?可是這一切意味著什麼,“瑤”是她的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