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頑皮嗎?他幾乎開始懷疑方才刹那間見著的隻是假象,沒有預期中的怒氣,伸手輕揉亂她一頭青絲,算是泄了憤,言出滿是縱容一語:“你開心便好!”
“船家靠岸吧!”愣了會兒,為他眼中更勝致陵的寬容,看了眼他,才補充道:“春日還是有些許的寒意,這般久了會著涼,回客棧換身衣裳吧,今晚謝謝你陪我!”
方才的混亂徒似恍然一夢般,相扶上岸,並肩踱步,兩人在青白的月光點點燈華下拖下長長的影子,亦拖出了從今往後糾纏的牽絆。
“你笨的跟木頭沒兩樣了,明明有看見我揮掌,做什麼不躲。”按耐不住,姿晴還是開口埋怨的罵道。
“覺得愧疚嗎,那就補償一下好了。”俊邪一笑,不似從前的沉穩。
他輕添了下薄唇,拋下顧忌突然攬她如懷,見她略顯倉皇,更是滿臉笑意:“患難與共,要濕就一起濕了,這樣你的愧疚也許會好些。”
濃濃的陰影蓋住她的視線,隻聞到他懷中淡淡的麝香,清雅安心,偷瞄著那一臉壞笑的俊顏,她突然愣了,始方知向來安靜沉默的他原來與陰邪盡也如此相契。
回神後,沒嬌作的急著掙脫那暖懷,鳳媚雙眼輕揚誘人一笑,啟口:“原來宇少爺還真有一套呢,不比你那口不擇言的弟弟好到哪兒去。”不是惡意之言,她的心緒實則還在方才那霎時回蕩,不解這鐵臂圈起的懷抱,為何能予她如此熟悉的錯覺,似是自個兒已在那兒躺過無數回。
沒來得及反駁,身後突然傳來的諷言讓兩人回首。
“你啊爹沒教過你,白天不要說人,晚上不要說鬼嗎?”陰鬱的聲音從後飄來,如鬼魍魎般的詭異,辰嘯交叉著雙臂,不滿的看著這兩人不合時宜的親密。挑釁的開口,反正今日他臉上的暗瘡已退,看她還能拿什麼來做文章。
原本隻是不舍韻菲始終緊皺的秀眉,失了往日的活潑俏樣,才提議帶她偷溜出來逛逛,把宴交給叔叔善後,卻沒料讓她逛入眼了這一幕。
玩味的挑眉,姿晴眼高於頂的昂首,說到她爹爹便是刺入了她的骨:“大辛的教養政策很好,不勞嘯少年費心。若是您一定要那麼積極的對號入座,套入這晚上莫提的鬼行列,小女子自是無意阻攔。隻能奉勸既然如此,晚上還是別來這陽氣頗重的地方嚇人較好。”
“果然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厚顏無恥之學京陵卻是培養灌輸的上乘,姿晴小姐這樣的尊容都敢夜幕後現身,辰嘯有何不敢的。”
“不必這樣誇獎我的容貌,打小自大姿晴聞得夠多了,不少嘯少爺這一句……”
不理會這一見麵便如水火般的兩人,韻菲抬首衝靜默於一旁皺眉看著這一切的辰宇露出柔柔一笑:“宇哥哥餓了嗎,我們四人一起去吃點東西吧。”
隱下心底的不適,沒有無理取鬧,眼睜睜看著自己念了一晚上的人兒與別的女子如此親昵,試問天下幾人還能大度的,比起嬌縱發泄心裏的不快,她更清楚忍下一切才是俊傑。
邊言著邊上前自在挽住他,片刻後才溢出驚訝一聲:“啊!你身上怎麼都濕了?”
“方才和姿晴遊河時被突然竄出的貓兒嚇了跳,不小心落了。”挑眉似是無意的回著,眼神仍舊緊盯著一旁正忙著爭吵的女子,嘴角難得的浮上笑。近日來每對著她便略顯不同的自己,讓他肯定肯定了一個想法:他喜歡她。雖不至於深及愛,卻是喜歡上了這個算不上出色然叫人摸不透的女子。
說她是貓!倔強的應付著跟前蓄意挑釁的男子,粉嫩的雙拳卻越握越緊,更是將怒氣全泄在了這討諷的男人身上。
“那我們陪你回客棧換身衣裳,然後一起去好好飽餐一頓吧!你們兩沒等開席便走了,定是餓了,姿晴一起去哦!”
“跟他(她)一起!”不錯的意見卻遭來一旁兩人異口同聲的反對。
輕撇一眼後,韻菲便懶得理這兩人,拉起辰宇拋下話率先離開,就不信他們會不跟來:“你們可以繼續吵,記得跟來便是。”
無奈的相視一眼,一個不舍放過今晚這曼妙時光以及難得的相遇,另一個則不放心自己心愛的女人隨“情敵”離開,最後也隻有忍氣跟上,卻並不表示他們的爭吵會停……
“你不是不屑與本少爺一起的嗎?怎麼還是沒氣節的跟上。”
“你有病,我是女人耶,要氣節做什麼,倒是你,大男人全無風度可言。”
“哈……原來你也是女人啊。”
“哈……碰巧跟你的性別相反,若你不承認自個兒是男人,我也很樂意不做女人。”
……
身後的吵鬧聲不絕於耳,劃破這原該沉寂的夜。前方兩人似是不想理會,卻各懷著心事。辰宇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始終意外的勾著淺淺笑容,心情大好。韻菲則不語偷瞧著一切緩緩藏入心底,女兒家的心思總是太過敏銳,這層敏感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姿晴的出現定會穩穩的打破她原本的靜好歲月、安然美夢。
盡管如此,但對這女子她卻絲毫提不起嫉妒,有的隻是喜愛,正如多了個妹妹般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