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朕還等著你的答案呢!”
思忖須臾,軒轅氏的家族事她不甚了解,但這幾日那幾個皇子們的相處態度中,多少也嗅著了些端倪。人從來便是可以共患難,卻未必能同富貴;想起來時馬上那個孤傲帶笑的男子,以及一直縈繞在心頭,皇上莫名的善待,不入虎穴又怎得虎子:“奴婢叩謝皇上龍恩,叩謝靈妃娘娘提點,往後一定盡心盡力的侍奉七皇子。”
“好,那下去吧,讓門口的公公帶你去候著,一會兒宇兒請完安便會來接你,你就直接跟著他回府吧,白丞相那兒朕會知會聲。”
退下後,姿晴才重重的吐了口氣,淡淡凝眉。很明顯皇上是個眼明心明的人,辰宇的心思似是早知道,非但不阻止還想法子促成,是看在辰宇有功的份上嗎?但她始終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戰俘啊,就算言的在冠冕堂皇,皇上又怎會不知她暗藏著的心思,回想著方才的每一句話,她突然暗眯眼,或許……她對漓朝來說有著自個兒都不知的利用價值。
“呦,林公公您這不在皇上伺候著,是去哪啊?”招呼聲響起,讓他們不得不停了步伐。
“明大人說笑了,沒皇上旨意奴才哪敢亂跑啊!”被喚作林公公的太監,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打趣的寒暄著,舉手投足間卻露著太監少有的精明與……狡詐:“這不就是皇上讓奴才領這位姑娘去宮門口侯著嘛。”
姿晴冷眼撇著這虛假到相配的兩人,那個仍是一派安然的男子,能說這般庸俗尖銳之聲時還帶著淡定口氣的,恐是天下也就唯其一人了,而這人她記的緊。
“得,你回吧,我來領。”說著,他便上前拍著林公公的肩,不著痕跡的塞入銀子。
“那您可別誤了正事兒,這可是要交給七爺的人,讓爺等久了奴才可擔待不起。”將銀子藏妥後,林蚺說的煞有氣勢,交代完便轉身走了。
見人走遠後,明宣看了她眼,繼續舉步前行,沒急著說話,兩人隻是踏著較慢的步子朝宮門走著。許久了,見姿晴始終冷眉不說話,他頭一次率先忍不住:“你有什麼不舒心的可以質問我,這麼憋著,形同陌路,彼此都難受。”往後需要打照麵的事兒多的很,這麼著他可受不了。
“對不起,明大人,道不同不相為謀,奴婢隻是失望自個兒看錯了人。”姿晴有禮的回著,刻意的拉著距離,徹寒的淡漠。
“我也是人沒你想象的那麼超然物外,能鍾鳴鼎食、輕裘肥馬,誰人不想。”突然回頭止步,他淡笑,回的有些痞味。卻不明為何她對公孫軾的歸降可以淡笑了然,對他卻如此苛刻。
沒有回話,她隻是默默的看著他。片刻後,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沒了一貫的清淡、不羈,突現的認真堅定:“相信我,你我此生雖無太深交情,但欠你的我要還很久,所以我明宣今生定不會讓你失望,讓你再受傷害!”
愣了會兒,尤為不解他莫名其妙的話兒,遲疑了片刻,眼神忽閃,拿捏到唯有他瞧得懂的神,見他又換上一臉清笑,才防備著開口:“走吧,若你能輔佐當今皇上,讓百姓衣食無憂,也是好事兒。”
明宣放下手,剛回首,眼前突籠的陰影讓他愣了下,刻意的驚訝,接著才像無事般,朝著一臉陰霾的辰宇聳肩痞笑。
“我等了你很久!”僅一句話,已泄露了太多怒,辰宇靜立抿唇,雙眼死鎖著姿晴。
“奴婢知罪,讓七爺久等了,這就隨爺回府。”欠身後,看辰宇不發一言的轉身,她立刻跟上,不敢再耽誤片刻,卻仍是意味深長的打量了明宣一眼,為他話裏的意,深深皺眉。
確是如他所言,他們之間並無太深交情,但是那真摯到懾人的眼神,讓她不得不信他。嗬……前世今生!他所知道的該是遠比她能猜到的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