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我當真是舍不下你了。”聞言,辰宇無奈的搖頭,不是不懂她的心,知道她深藏進心底的滿腹疑問。便是這份了然聰慧,教他怎能不愛:“小蕊,替王妃去膳房弄些個吃的來。”
這事當真是完了嗎?怕不過隻是個開始吧。看著眼前溫柔盡現的辰宇,憶起了方才的夢,姿晴傻笑著。難得的,第一次夢回她纏於心底的已不再是那個名喚蚩尤的男子。
“愛你,便要背負起所有,蚩尤有怨,軒轅無悔!”……嗬,多好的幸福,夢中的軒轅無悔,身旁的辰宇亦是無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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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亂的案幾,散漫的朱墨,辰嘯懶散的斜支著頭,單手捧著奏折,側看著殿門外的那一框景。耳邊有丞相在嘮叨著國事,他卻獨自心思遊移。遊去了那兒,自個兒都不知。
直到林蚺從門外走入,:“稟皇上,皇後娘娘求見,說是有要事。”
“宣。”遲疑了片刻,辰嘯撇眸望了眼丞相,還是宣了。要事,如今還能有什麼要事的,這事不用猜他都能知道,無非就是替辰淵求情罷了。
韻菲在林公公的帶領下,曼移進殿,看白丞相的眼神濃濃的鄙夷。沒理會,隻徑自給辰嘯行了禮,便切入正題:“皇上,雲王妃懷了身孕,王爺捎人來宮裏求些個安胎的良藥,說是小晴最近身子弱的很,怕她擔不下。臣妾特來請示,可否能令人帶上些禦藥,親自去探望下?”
回答她的是奏折落地聲,很輕,但在這空曠的大殿裏,漾滿回音,足以惹人注意。林公公匆忙的上前,替皇上撿起奏折,遞上。
辰嘯像是晃了神般,定定的看著韻菲,不執一辭,亦沒有任何動作。良久,才暗舒出一口氣,接過林蚺手中的奏折,依舊言的漫不經心,似是沒受任何打擾:“恩,這些個事你處理就好,往後也不必特來稟報。”
“多謝聖恩。”裝作沒見到他那明顯的失態,韻菲欠身,沒有多話。心裏不痛,隻是了然後的諷刺,早知如今,當初何必要結下繭呢。
方想開口讓她無事便退下吧,後又突想起來了什麼,招手一喚:“……若是王妃身子方便些了,讓她來宮裏走動走動吧,也好讓朕瞧瞧有無大礙。到底是軒轅氏的子嗣,要是真不行也該派個有經驗些的禦醫去瞻園候著,可別出了什麼意外。”
“臣妾領旨,既然正逢喜事,那獻王的事皇上可否……”
“韻菲!”話還未完,見皇上已不悅的皺眉,白丞相立刻出聲打斷了女兒:“真是越來越胡鬧了,身為一朝國母,更該守規矩,朝政上的事哪由得了你來替皇上拿注意!”
沒料,這話沒迎來皇上的嘉賞,反被削了頓:“白相,既是一國之母當真輪的到你在朕麵前教訓皇後嗎?究竟是誰在壞規矩。”
“是……老臣知罪……”惶恐的行著禮,他當真是越來越難揣測這天子的意了。陰晴難定,時喜時怒的,似是今朝再寵你,明日便也會突然按個罪殺了你般。
“那就下去吧,朕和皇後有話要說。”散漫的看著自己的指尖,辰嘯說的很不經心,語氣溫柔的像水。
卻更讓人害怕,天下萬物,唯水,至柔亦至剛啊。
冷眉目送阿爹退下後,韻菲才轉回頭。早該察覺的,阿爹骨子裏的諂媚奉承如此明顯,她從前怎麼就沒留意過呢。
“辰淵的事朕往後不想多談,也正如國丈所說,輪不到你來左右朕的決斷。你……隻需安心做好皇後,做妥朕身後的女人便是,其他的事無需你來插手,知道了嗎?”定下神,他突然開口,涼涼的音,不帶任何感情般。
沒反映過來,眼前這男人,如此之快的變化,恐是天下無幾人能應付自如。韻菲隻是愣愣的點頭,慢慢咀嚼方才那話,才恍悟,垂下眸:“那臣妾先行退下了,皇上您也多顧著些龍體……”
他該是不想她打擾吧。但事實證明,她又一次的誤錯了意,辰嘯突然起身緩緩走至她麵前,擋住她欲離去的步伐,凝息睨著,出其不意的開口:“朕沒料到居然有天連你都學會了偽裝!既然知道了所有事,為什麼不問,還能裝的跟沒事似的。若不是昨夜小晴提及,朕還當真以為你是唯一渾然未覺,置身室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