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血女兒淚(1 / 3)

破曉的天在喧囂的戰鼓,揮舞的苼旗下驟亮。往日不算繁忙的襄州,今日硝煙喧天,或許是接獲了朝廷的消息,正派獻王前來支援。那些個守城的將士們拚的異常頑強,回頭睨了眼遠處依舊不動聲色的致陵,苼旗揚起了繼續攻陷的信號。

李哲咬緊牙,眉都未曾皺一下,握矛的右手振揮,喊殺聲異常響亮。他是七爺的副將,打從拚戰沙場的那一天,便暗在心底允過諾,此生誓死都要追隨七爺。

所以此刻,他不管外頭的那些謠傳,說是雲王謀權叛變也好,為了個女人與親兄弟舉兵相向也罷。都以下定決心,就算是死也要為了七爺血灑沙場。

穩坐於帥車,看著城門處的廝殺,敵我傷亡皆是無數。一路殺來,襄州算是他們遇見最為死守的城鎮了,這一仗勢必血雨腥風。忍不住斂下眉,致陵轉過首看向身旁的公孫,有些無力的發問:“報兵不是說昨日辰宇已攻陷東都,連日趕來了嗎,還沒到嗎?”

對於他下意識的依賴,公孫呼出氣,揣了揣馬繩掩飾去了心裏的煩躁,“怕是快了吧,致陵,就算沒有辰宇這場仗你還是要打!”

“我知道。”回了聲,他才發現自己該麵對的太多。

想著,致陵突然起身,輕巧的躍上一旁的峻馬。搶過士兵手中的長矛,閉眼橫掃,隨後霸氣的直指前方,側首衝著身後僅有的幾千士兵傲揚一笑,朗聲吼道:“看著前麵,那些血是我們弟兄們的。那坐城是我們拿下京陵的必爭之地,舉起你們手中的矛跟我著衝,哪怕隻是殺了一兵一卒,也是為了光複大辛立下的戰功。若是戰死沙場,百姓、你們的妻兒也定會以你們為傲,這一刻,誰都沒有了退路了,知不知道!”

“是!”

一番話,不算至情,卻激起了士兵們漸漸萎靡下的氣勢。大夥緊隨著一起舉起長矛,呐喊出聲。馬蹄賤起飛揚的塵土,所有兵力傾囊而出,他們沒有大漓襄州的精銳之師,僅僅幾千的兵力,還有不少是前頭那些城鎮自願加入的百姓,然卻都抱上了誓死的決心。

公孫抿笑望著這一幕,幾絲欣慰在心底漾開。致沁若還能見到一切,一定會為這個哥哥驕傲吧,她的死、她的用心良苦,終是沒有白費。硝煙間,他似乎已經能預見致陵重回京陵的模樣,意氣風發。

雲梯不斷被毀,不斷重架,士兵們重重落地,卻又再次不氣餒的往上爬。迎著紛紛下落的石塊,箭雨,負傷總是難免,可身後揮師支援的主帥,更讓他們覺得若不流血豈配稱為真漢子。

眼看著緊閉的城門已搖搖欲墜,身著鐵甲的將士們杠著偌大的木樁,灑下的熱汗讓他們更為興奮的用力襲向墨黑的城門。

“再用些力!我那媳婦今日臨盆,老子非得今日把襄州攻陷了,送給我家那娃做禮物!”

“哈哈,周大哥別盡想著你媳婦,用力砸啊,少了你這份力,兄弟幾個可撬不開這城門。”

眼看勝利在即,進城之後便能少了不少廝殺,若幹士兵便也緩下了心情。邊用力攻著,邊開起了玩笑,氣氛比起方才熱鬧了少。到底還是些山野村夫,豪爽慣了,軍製約束不了他們多久。

千鈞之際,城門忽然打開,沉重的聲音來的驟然讓人無法忽視。不少攻門的士兵們紛紛重心不穩,往前傾去。像是預感到什麼,在那些將士們勝利的歡呼聲中,致陵擰起眉,望向李哲,而這回就連向來狂放不羈的李哲也緊起了神。

沒揮白旗便開了城門,這完全不合規矩。身後猛的響起下令退兵的軍號,讓沉浸在喜悅中的大夥免不得打了個激靈,漸漸僵硬下了動作。

公孫望著方才還空蕩的城門,瞳孔猛的擴張,確實沒有守城的將士再來幹擾。這回步出城門的,卻都是一堆身著白衣,發絲襤褸糾亂的死囚。

“不要放箭!”見李哲揚起手,已要下令,致陵猛的吼道。

那裏麵有不少是從前辛朝誓死都不願降的重臣,何時被轉移到這來的,他不得知。盡管明知事有蹊蹺,可致陵終究不敢拿他們的命去賭。

場麵一度陷入混亂,有些性急的士兵還是沒聽命令,偷放出箭,偏是射的死準,前排有不少人應聲倒地。

叫囂聲沸騰,正是不堪控製之際,公孫回頭看著身後,辰宇騎坐馬上飛奔而來。隱約喊著讓他們撤兵,可是周圍太吵,終是無人注意到。

“七爺不要!”

隨著李哲的一聲狂吼,原先立在城門處的死囚由後向前紛紛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整隊的弓箭兵。守城的姚將軍率先拉弓,箭頭直指剛靠近的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