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她和你說什麼了?”宮泠羽自然知道忘川在看什麼,甚至,盡管忘川的臉上看不出來失落、生氣或者其它異常的情緒,但宮泠羽能夠感受得到他心裏翻江倒海恣意滋生的醋意。
兩個人合作了這麼多年,在一起這麼多年,這點心靈感應還是有的。
宮泠羽說完話,便想著抽開雲,雲憶寒自是不肯放的,宮泠羽看了他一眼,警告,雲憶寒這才不甘心的鬆開,卻站得離她更近了。
忘川看著宮泠羽道:“她說,眼下祭司院裏麵能打的,隻有我和她。”
一聽到這話,雲憶寒周身彌漫開殺氣,冷冷道:“你試試?”
“別添亂。”宮泠羽秀眉微蹙,訓了他一句。
雲憶寒的殺氣立刻收斂,眼巴巴的瞧著她。
宮泠羽沒空搭理他。
“忘川,她還說什麼了?”桃緋夫人,果然是個心機婊!
忘川聲線上挑,語氣透著一股子輕蔑:“她還說,讓我與她合作,她搶某人,我搶了你,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我看她想得倒是挺美。”雲憶寒陰森森的插了一句話。
宮泠羽突然笑了,眼底如噙了一抹清涼的水,笑眼彎彎的看著忘川:“那你怎麼想的。”
“我想答應她。”
“那你有沒有答應她?”
忘川的眸光閃了閃,看向宮泠羽的深情款款,似乎轉變成了另外一種情緒。一種讓宮泠羽捉摸不透的情緒,一種讓雲憶寒恨不得上去剜掉他兩隻眼睛的情緒!
良久之後,忘川重新開口:“沒有。”
宮泠羽發自內心的笑了。
“好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雲憶寒陰陽怪氣的擋在了兩個人之間,他比忘川還要高出一點,低眉看著他,宮泠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必不會是什麼好的表情。忘川的身材原本就已經讓人噴血了,可他和雲憶寒站在一起,竟然也生生被比下去了!
雲憶寒笑容森然的盯著忘川:“出去打?”
宮泠羽扶額:“雲憶寒你鬧夠了沒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要祭司院了?!”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雲憶寒的眼睛一下充了血,似乎並不是被她這句話激到的,而是隱忍了很久,終於爆發:“林許,我隻要你。”
宮泠羽的心口狠狠的震了一下。
忘川的目光攫住宮泠羽,眼角帶笑,卻一個字也沒有說。
小羽,我不會放棄你的。
任何時候,永遠都不會。
但我也不想讓你更加為難。
他不是雲憶寒,不會不分場合的讓她難看,給她甩臉色,他是忘川。盡管他的溫柔已經被這個叫雲憶寒的男人磨得一絲不剩,可他還是忘川。
是宮泠羽的忘川。
是月魄的守護者。
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強大如雲憶寒也無法去改變。況且,他現在對於小羽的一切幾乎就算是未知的。
他什麼也不知道。
有什麼資格跟他搶小羽?
退一萬步來說,雲憶寒算什麼?
忘川的心情總算好了些,但站在門口的桃緋夫人充滿怨懟的看著他,讓他何不舒服。
好似那個女人時刻在提醒他,小羽的心思在雲憶寒身上一樣。
可小羽的心思讓人捉摸不透,誰知道今時的雲憶寒,會不會成為昔日的夜雲輕呢?
心情大起大落,忘川再無其它心思,兀自盤腿坐下,不再管任何事。
宮泠羽看著門口的桃緋夫人,腳下微動,卻被雲憶寒攔住,宮泠羽挑眉看他:“你要去?”
雲憶寒頜首,臉上的神情恢複冰冷,一瞬之間,他仿佛又成為了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祭司大人。
宮泠羽恍然覺得,自己仿佛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雲憶寒了。
這個掌管著生殺大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雲憶寒。
雲憶寒越過眾人,走到桃緋夫人麵前,短暫的眼神交會後,兩個人便出去“借一步說話”了。宮泠羽思量了一下,也要跟去,裙角卻被人拽住,低頭一看,是忘川。
“小羽,別去。”忘川喉嚨裏發出輕微的聲音,弱不可聞,宮泠羽心裏一軟,端量著門口的方向,最後同忘川坐在一起。
他們好久沒有這樣親近過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宮泠羽醒來,才驚覺自己竟然靠在忘川懷裏睡著了,睜開眼便看見雲憶寒幾欲冒火的眼睛,一雙美眸就要變了形,分分鍾射出伽馬射向把她切成碎塊——
宮泠羽打了個嗬欠,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白石神殿了,而是到了一個房間裏,她正坐在地毯上,靠著忘川,身上蓋著小毛毯,東方露出一絲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