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在1000個被送往鐵路建設一線的白人中,有900人在幾天內就偷偷溜掉,去了內華達一些盛產白銀的小鎮。在中央太平洋公司雇不到白人的情況下,斯坦福改變了對華人勞工的看法,問雇來的華人勞工是否願意到一個叫合恩角的峭壁上幹活。唯一把軌道固定在峭壁上的方法是,用粗繩把工人從美國河(American River)上1000英尺高的懸崖頂上懸空垂下,好讓他們能夠用鐵錘和鑿子一下一下地鑿開岩石,然後再用黑火藥炸開岩石。於是那些留下來的白人隻能很難受地站在係繩吊板上幹活,華人勞工則想出了把自己懸垂在他們用蘆葦編成的齊腰深的筐子裏的辦法。1865~1866年間,這些人一英寸一英寸地鑿著,經過了秋冬兩季,筐子裏的華人勞工鑿掉了片片碎石,每人每天的目標是鑿8英寸深,到夏季來臨時終於有了一條供中央太平洋公司的亨廷頓和西奧多·朱達這兩大鐵路巨頭中的任何一個使用的軌道路基。華人勞工是默默無聞且做事有條理的工人,他們組織著自己的工程隊。到1865年年末,中央太平洋公司的建築老板詹姆斯·斯多布裏奇(James Strobridge)很高興自己旗下有了7000個華人勞工和2000個白人,而且還要求從中國引入新勞工。
中央太平洋公司沒有值得一提的機械動力,硝化甘油炸藥到1867年才開始使用。1865年,一批批的人分3班,每班8小時日夜不停工作,開鑿著通向峰頂隧道的狹道。每經過2英裏的路線,他們就得鑿穿至少7道堅硬的花崗岩壁。為灌注黑炸藥而在岩石上鑿出鑽孔的動力,就是掄起18磅大錘的肌肉。1866~1867年當令人恐怖的大雪襲來時,鑿隧道的人們隻能在厚厚的雪層下挖出隧道,以便能夠開鑿前方的花崗岩隧道。有些隧道很大,足以容下一個有兩匹馬的小工程隊運出鑿下的岩石。在其中的一場大雪中,有座木屋被壓垮了,埋在了雪麵15英尺以下。幾小時後,有人注意到那座屋子消失了,之後屋子中的16個人中有13個人被挖出而生還。1868年,在薩米特山穀下了一場令人驚駭的大雪,雪層厚達40英尺。另外,還有20個華人勞工死於一場雪崩。特德·朱達(Ted Judah)過分樂觀地認為普通的雪犁就能清除積雪,使鐵路線不被雪掩埋。克羅克和斯坦福用了2500人支起了37英裏的防雪棚。
桑德斯堡的較量:在酷熱的1868年的7月26日,將軍們和那些鐵路巨頭們在懷俄明州桑德斯堡的軍官俱樂部裏會麵。卑鄙的托馬斯·杜蘭特,兩手緊扣,站在戴高筒帽的威廉·哈尼(Willam Harney)將軍的右邊,呼籲共和黨提名的總統候選人尤裏西斯·S·格蘭特將軍免除道奇將軍的總工程師職務。戴帶帽簷帽子的道奇遠遠站在左邊,大概是要盡可能遠離杜蘭特,緊挨著他的是聯合太平洋公司的董事悉尼·狄龍(Sidey Dillon)。杜蘭特抱怨道奇的真正目的,其實是這位金融家簡單地想延長路線而賺政府更多錢的欲望。道奇對那些指控的回答是:“如果杜蘭特或聯邦政府的任何人改變我的線路,我都將辭職。”格蘭特(中間戴著草帽的人,在鳥籠的前麵)打破了隨後的寂靜。“美國政府,”他說,“期望聯合太平洋公司履行它的義務,並期望道奇負責控製路線的走向。”杜蘭特放棄了,但在道奇背後卻從未停止過破壞。在安德魯·J·拉塞爾(Andrew J.Russell)提供的體現攤牌這一細節的照片裏,其他與會的將軍還包括菲利普·謝裏登(Philip Sheridan,從左邊數第3位)和負責保護築路工人和架橋工人免受印第安人伏擊的威廉·特庫姆塞·舍曼(William Tacumseh Sherman,在門廊門框裏)。
位於多納湖隘口前端的薩米特隧道最後是在1867年11月鑿通的,全長1659英尺,是15條隧道中最長的一條。在整個工程中,克羅克還得解決龐大的物資供應的難題。在西海岸,沒有人能供應他需要的東西。機車、工作列車、成千上萬噸的鐵軌和尖釘——按照1862年《太平洋鐵路》法案規定在美國生產的——都得用船經過4個月1800英裏的航程,繞過合恩角,從東部運到舊金山。有30艘船隨時都在海上航行。沉重的機器由絞車拉到輪船和駁船上,從舊金山海灣經過130英裏艱難的河道航行到薩克拉門托,然後用四輪馬車和平板車送到工地。沉重的起重機械事先都被拆散,然後在薩米特又被組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