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迪生天生就對他需要來刺激並實現其豐富想象力的人很友善,他的發明工作被這種本能彌補得天衣無縫,而那些合適的人才都像飛蛾一樣被他富於創造精神的火光所吸引。他1872年2月的日記上有100多幅草圖,在巴奇勒和克魯齊的幫助下僅在那一年他就獲得了34項專利。如果完成了一項發明,就“不再去管它而又去進行其他的發明;我會想起我想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那麼我會把其他的事放在一邊,等做完這件事後再回頭去做其他的事”。還是在這個2月,一張技術圖紙中間有一小段潦草而又令人感動的字:“瑪莉·愛迪生太太,我最心愛的妻子不能發明,我一點也不在乎!”兩周以後,在情人節那一整天,他反複地說道:“我的寶貝妻子不能發明。”沒有人清楚24歲的愛迪生希望在他1871年聖誕節娶的溫柔而端莊的妻子瑪麗·史迪威(Mary Stilwell)身上要發現什麼。當時她16歲,有著一頭金發、身材高挑,相貌美麗。瑪麗是紐瓦克一個鋸木工和發明家的女兒。最初她是被雇來為愛迪生在電報紙帶上打孔的,愛迪生說他的耳聾幫助了自己——“這使得我有借口更靠近她一些”。但是,盡管感情真摯而豐富,他還是不能讓心思遠離工作。婚禮那天,他還急急忙忙跑回工廠去弄那些出了故障的股票自動報價機,大約晚宴時才回來,半夜時也這樣。他的筆記中明確透露出他對每天晚飯時不能討論變阻器的失望。可憐的瑪麗很快就變得很孤獨,身體也開始發胖了,經常大口吃著巧克力;而廢寢忘食的紐瓦克四人組每天也都是工作到淩晨才回家。

愛迪生在作為自由發明人和製造人的5年時間擴展了他的發明範圍,同時也增強了他主宰自己命運的決心。四重電報機的發明達到了一個高潮,一條線可以同時收發兩封電報。他發明最常用的方法如同隱喻似的——通常是建起他自己明白的東西或使其形象化,從而讓自己“看見”抽象的辦法。對於四重電報機來講,根據引入不同頻率的4股電流的設想,他建了一個水流裝置,“以四重電報係統設計的線路和開關的樣式”用一個水泵使液體來回地通過管子和閥門。

為了測試複雜的電路,愛迪生需要借助西部聯合公司的秘密實驗室幫忙,這意味著自己要欠西部聯合公司的情。其總裁威廉·奧頓(William Orton)曾命令西部聯合公司別款待那些“泛濫的靠不住的發明”,但對奧頓來說每個報務員都在偷偷占用公司的時間來做實驗。不過,奧頓非常清楚愛迪生那具有威脅性的才能,於是他便耍了個小小的詭計:如果自己手下的總電機師喬治·普雷斯科特(George Prescott)能與之合作且西部聯合公司有宣布擁有實驗結果的優先權的話,就特許愛迪生進入實驗室。借用普雷斯科特的名義隻不過是西部聯合公司想擁有發明專利的一個陰謀。愛迪生記錄著他有“100個夜晚”沒回家,一直在西部聯合公司工作。他睡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穿著衣服,這是他通常的睡眠方式;瑪麗在2月18日生下女兒的時候,他都還在西部聯合公司。根據馬修·約瑟夫森的計算,專屬於愛迪生一個人的四重電報機對於西部聯合公司來說,可是一筆價值2000萬美元的財富。奧頓一邊立刻將其投入應用,一邊與愛迪生就其價值討價還價。愛迪生傾其所有進行研究和試驗,紐瓦克的120個工人的工資要付,抵押要償還,郡長因為那些還未支付的雜貨店賬單也經常敲瑪麗的門,為了這些,愛迪生急需要錢——這是已故的查爾斯·固特異的陰影,他的《一個發明家的實驗》的悲傷還讓人記憶猶新。愛迪生請求西部聯合公司分兩次支付25000美元酬金,並得到專利使用費;或者在17年中每年支付1萬元酬金,買斷專利。這個要求是合理的,特別是,他還同意與普雷斯科特分享專利權。但是1874年聖誕節時,當西部聯合公司已經把四重電報機投入使用了5個月以後,奧頓去了中西部幾周,仍然沒有同意任何一個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