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洪七、王重陽的秉性,前往臨安,殺了秦檜等奸佞之人,但洪浩勸道:“此舉不妥!若說殺奸佞小人,二位無以為籍。爾等又是江湖之人,若真殺了奸佞之人,正好給朝廷以口實。若是爾等這樣刺官殺駕,勢必會引起內亂,正合金人心意,同時,此舉會加重嶽飛的罪名,嶽飛家小勢必死無葬身之地,到那時,嶽飛再無平反昭雪之日。下官奉勸二位大俠,朝堂之事,自有法度,請二位三思。”
王重陽、洪七見洪浩說得句句在理,但是,功夫再高,高不過皇權;江湖再大,大不過天下。江湖之人刺王殺駕就是犯上作亂,無論是朝廷法度,還是江湖規矩,根本占不得一個理字,所以,眾人隻好作別,洪七回歸洛陽,洪浩前往開封,王重陽回歸東平,平複心緒,潛心研習《九陰真經》,很少過問江湖之事。
嶽飛被殺的消息傳來,高宗趙構非常擔心,若嶽飛部將得知其死訊後,群起而反,會對朝廷不利。署理樞密院的秦檜,立即封鎖消息,並及時頒詔,改行營後護軍為鄂州駐紮禦前諸軍,命王貴為鄂州都統製,負責該軍的一切事務,將背嵬軍、破敵軍留下淮西,其他人馬撤回鄂州,這種任用,既是對王貴保持沉默的褒獎,也是逼迫王貴平息眾將的怨氣。
其實,趙構的擔心是多餘的,早在嶽飛等三大將被解除兵權後,撤銷了三大將的三司衙門,實行了集權管理,也就是說:現在的行營後護軍,無論是行軍作戰、排兵布陣、戍邊調防,以至於日常操練和生活所需,都得聽從樞密院的指令行事,大大地削弱了行營主將的權力。
嶽飛遇難後,嶽家軍迎來了巨變。首先是王貴羞憤辭職,秦檜推薦張俊的嫡係部將田師中接任。田師中此人,統兵本事稀鬆平常,卻擅長溜須拍馬,因此深得趙構、張俊歡心,被委以重任。
趙構擔心田師中壓不住嶽家軍,派了數千軍馬隨同前往鄂州。田師中新官上任,對嶽家軍將領百般刁難和打擊。比如大將牛皋、付天亮、何元慶等,對嶽飛忠心耿耿,被田師中以皇上犒賞諸將,用禦酒將他們毒殺而死;嶽飛的愛將徐慶也受到排擠,抑鬱而終;孟邦傑等人被革職流放,傻小子狄雷因辱罵田師中,被淩辱至死。而部分部將董先、王雕等人在威逼利誘下,投靠了田師中。眼見田師中肆意妄為,很多將領比如傅選、李山紛紛辭職,田師中趁機在軍中安插了自己的親信。
嶽飛死後,秦檜奏請高宗,嶽飛謀逆,其罪可誅,家人絕難幸免,請旨將嶽飛家小充軍發配,趙構為了把嶽飛的謀逆案定成鐵案,同意將嶽飛家小充軍發配至嶺南,以此來信服天下。
萬俟卨得到聖旨後,領著人馬,押著嶽雷,來到江州。一到江州,萬俟卨首先將嶽府圍了起來,讓嶽飛妻子出來接旨,當銀兒聽到嶽飛因謀逆罪被賜死後,當場暈死過去。
女兒銀瓶小姐和妹妹嶽安娘,連哭帶喊將娘親叫醒,銀兒心疼得心口流血,淒厲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啊!嶽哥哥不會謀反!請大人轉奏聖上,嶽哥哥有婆母的刺字:盡忠報國,他怎麼會謀反呢?我不信!我不信!”
可無論銀兒如何泣血申訴,萬俟卨不為所動,命人將嶽府封了,將銀兒等人趕進屋內,讓她們快快收拾衣物,盡早上路。
可憐的銀兒,朝思夜盼,沒有盼來嶽飛榮歸故裏,等來的卻是嶽飛謀逆而誅,全家充軍發配的結局。但她知道,這是奸人的陷害,嶽哥哥絕不是謀逆之人,他是一位天地英雄,絕不會做出這種背逆之事。
可恨的萬俟卨,清點嶽家老小,點來點去,不見四子嶽霆,萬俟卨逼問銀兒,銀兒道:“此子隨父征戰,說不定喋血沙場了,臣妾不得而知,要問:你們去問嶽飛?”
萬俟卨一聽,心裏這個氣啊!嶽飛死了,讓我到陰曹地府去問嗎?你這不是咒我死嘛!隨即厲聲喝道:“胡說!喋血沙場一定會記錄在案,不曾有嶽霆陣亡的軍報。”
他一邊命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嶽霆,一邊發下海捕文書讓江州府協查。這邊,嶽家老小淒淒慘慘,悲悲切切;那邊,萬俟卨帶來這班如狼似虎的衙役,趁火打劫,將搜查出來的金銀細軟悉數藏匿到私人腰包。
還有兩名萬俟卨的親信衙役,看見一身縞素的銀瓶小姐,心裏像貓抓一樣難受,在灌了二兩馬尿後,對銀瓶動手動腳,被銀瓶怒斥後,反而變本加厲,伸手撕拽銀瓶小姐的衣裳,想強行奸汙銀瓶小姐。
要知道,嶽家滿門忠烈,銀瓶小姐剛烈的性格不落他人,她從頭上拔下簪子,奮力刺向衙役的脖頸,衙役“哎呀”一聲,鬆開雙手,銀瓶又用旁邊的淨瓶砸向另外一名衙役,逃脫歹人的毒手。
想到父兄和愛人慘遭奸人殺害,含恨九泉,死不瞑目,自己無力替他們申冤;自己又遭齷齪小人侮辱,新仇舊恨,滿腹委屈一起湧上心頭,銀瓶小姐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推開屋門,一股腦地跑向院中的水井,毫無留戀地跳入水井之中,待銀兒將銀瓶打撈上來後,美麗嫻熟的嶽家小姐,哪裏還有一絲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