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水的灌溉下,那最後一枚造化血果,終究開始成熟。
鮮豔的表皮,是平原上一具具屍骨養成的。
造化血果近乎成熟,天上雷霆已經再度蠢蠢欲動,但,殺戮並未休止!
張炎手執劍器,靜靜站立在陷地坑前,他青衫飛揚,麵容沉靜,但一股肅殺的氣息揮之不去。
在他腳下不遠,倒著數具屍首,血肉模糊,但他們的血液已經不再受血色珊瑚樹的魔力吸引。
數具屍首,排成一列,很整齊,致命之處都是眉心一點紅印,看著細微,霸道的劍氣卻已經深入頭顱,攪得一片混沌,人自然也就死了。
在他的麵前,還站著兩人,或者說,現今在這片平原上,僅僅隻有三個活著的人,其他的人不是離開,就是已經成為了地上那無數具屍骨之一。
張炎微微有些喘氣,縱然他已經是凝元九層的修為了,但在方才的出手中,他連續全力催動體內劍元,損耗不小。
伸手探入懷中,張炎拿出一個精致的白玉瓷瓶,正是之前,欲星移離去之時,刻意遺落的那隻,拔去瓶塞,微微抿了一口,便有一股暖流,瞬間入腹,化作大量元氣,充斥四肢百骸。
隨即,張炎又小心翼翼的將這白玉瓷瓶蓋好,放入懷中,動作輕柔,似乎那是極為珍貴的寶物。
這樣說,倒也沒有錯,那白玉瓷瓶中,所盛裝的,乃是千年石乳,最能補充元氣,輕輕抿上一口,便可在瞬間,讓一名元力消耗殆盡的凝元九層修者,迅速恢複巔峰狀態。
感受著千年石乳的功效,體內劍元流動,丹田神海中,更是激起浪潮,張炎整個人的氣勢攀升,麵對不遠處的兩人,毫無懼色。
那兩人,能笑道最後,自然也非是常人,其中之一,是張炎的老熟人了,紫宮宣夜不愧是帝王世家出身,竟然在連番的殺戮中,一直存活到了現今,讓張炎心中很是驚訝。
而另外一名青年,也讓張炎警惕不已,那人,唇若朱紅,麵如冠玉,一副翩翩濁世親貴公子,手中七禽羽扇華麗無雙,自有氣度不凡。
張炎望著這人,心中一直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危險氣息。
顯然這非是一般人,多半也在凝元九層的境界之上,跨出半步,即便未曾如徐妙音一般,躋身凝元十層的禁忌領域,但也非同凡俗,是不弱於欲星移的人物。
更讓他警惕的是,之前此人絲毫未曾露出什麼不凡姿態,平常普通,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直到現今,才初露實力。
先前一直隱忍,直到現在這最後的關頭才果斷出手,這人可謂是隱藏極深,麵對如此心性的人,哪怕是到了最後的關頭,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這種人,不到生死關頭,是不會將自己的底牌亮出的。
就在張炎心中思量之時,那名陌生青年忽然笑了笑,朝著張炎朗聲說道:
“琅琊天門,這一代人,真是驚采絕豔,人才輩出啊!徐妙音、欲星移都是驚世之才,未來不可限量,但最讓我驚奇的,還是張炎道兄你的橫空出世,著實讓我訝然不已。”
張炎眼眸微眯,天穹轟鳴陣陣,即將降下洗禮造化血果的雷霆,他沒有分心去看,而是凝神注視著這青年,心頭有些疑惑,這個時候,對方突然發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見張炎沒有回應,那人搖晃著手中羽扇,也不見尷尬,臉頰帶笑,溫文儒雅,拱手一禮接著道:“說來,我與張炎道兄也算世交,劍峰一脈,同我宗門之間,淵源可是不淺啊!”